夜,如期而至,皇宫里灯火通明,每个殿中的女人都在精心装扮着,等待着濯无华的宠幸,即使是张妃知道自己的身体暂时不允许承欢,可是她依然让玉佩为她描眉画唇,多了些期待。
“玉佩,你说皇上今夜会来么?”张妃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眉眼,不禁有些忐忑。
“这……”
玉佩窒了窒,皇上来不来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所能左右的?可是她要说不会来,张妃定然对她生气,少不得一顿责骂,可是要说来吧,皇上要是不来,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想了想,她眉头一动:“这话可说不好,说来也成说不来也行,不过来与不来都是皇上对娘娘的一番心意。”
张妃本来说玉佩这么说心中就不喜了,但听到后来倒是有些意动,遂笑道:“你这妮子说话怎么恁得没着边际,怎么来与不来都成了一番心意了?”
“娘娘您想,皇上对您如何?”
“皇上对本宫自然是不错的,虽然说这三千后宫,但皇上对本宫还是宠爱有加。”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爱娘娘爱到……”玉佩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眉眼中却透着暖昧。
张妃眉眼一动,说来被皇上宠幸到不能侍寝,她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得不说虽然其中有药物的成份,但要是濯无华不是深爱着她,怎么可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尽情尽兴?所以说来,她还是甜多于苦的。
她心中甜蜜,不禁娇嗔的瞪了眼玉佩,哼道:“死妮子,这种话也是随便说得出口的么?真是不知道羞也。”
玉佩见张妃这般,知道张妃并没有生她的气,遂伸了伸舌头,作出调皮状笑道:“奴婢这不是羡慕皇上对娘娘的一片真情么?您想,娘娘长得如此国色天香,别说是皇上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见了娘娘也会动了凡心,何况皇上又如此爱着娘娘,但凡见了娘娘的面,又怎么能忍得住不碰娘娘呢?所以奴婢说了,皇上现在可是矛盾着呢,又怕见着了娘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忍不住要了娘娘,伤了娘娘的凤体,但不见吧又心里想着念着娘娘,所以啊,皇上这来与不来奴婢还真不好猜呢,只看着皇上的忍耐力了。”
张妃听了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纤指一点玉佩的额头,啐道:“你这小嘴啊,平日里倒是吃什么的?怎生这么会说话?”
玉佩讨好的笑道:“瞧娘娘说的,奴婢能吃什么?左右不过是按着事实说话而已。”
张妃心里高兴抿着唇笑了起来,手托着腮看向了窗外,虽然说她知道玉佩只是说好话哄她开心,可是不得不说她潜意识里是希望濯无华真是这般想的,一时间她倒是心烦意乱起来。
又是盼着濯无华来又是怕他来,盼着他来了能见到他英俊无双的容颜,又怕他来了不能侍候他,反惹得他生气。
想了想,突然道:“玉佩,那个白晨兮打入冷宫后可安份?”
“这……”
玉佩愣了愣,虽然宫里谁都知道白晨兮打入了冷宫,可是也听说皇上竟然在冷宫里宠幸了白晨兮,要是被娘娘知道了,定然又是一阵怒意。
“这什么这?难道你还要背叛本宫不成?”张妃见玉佩支支唔唔的,不禁脸色变得冷寒起来。
“不,不是的。”玉佩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娘娘息怒,非是奴婢不说,只是奴婢怕您听了生气,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是!”
玉佩这才恨恨道:“娘娘果然没有看错那个狐媚子,竟然连到了冷宫还勾引皇上,听说昨儿个皇上还在冷宫里睡下了。”
“什么”!张妃豁得站了起来,手如铁钩狠狠的扎入了玉佩的肩肉里,把玉佩疼得差点尖叫起来。
“娘娘……”
“你说得可是真的?”
张妃眉眼中射出一道厉色,恶狠狠的瞪着玉佩。
玉佩颤抖着声音道:“奴婢怎么敢欺瞒娘娘,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听说那一夜声音不断,直到天亮皇上才睡去。”
“可恶!”张妃狠狠地将桌上的杯子都扫到了地上,气呼呼道:“皇上竟然敢这般宠幸一个小贱人,都打入冷宫了还念念不忘,居然让她侍寝了一整夜,真是气死本宫了!”
“娘娘息怒,不过听说白晨兮也因此而生病了。”
“生病了?”张妃脸上怒气顿敛,眼睛一亮急道:“可是承受不了龙恩,得卧床一月?”她把白晨兮想成跟她一样了,不过她哪知道濯无华再强大毕竟是一个人,怎么着也不能把白晨兮折磨到不能侍寝的,而她可是经历了五六个如狼似虎的暗卫,而且那几个暗卫是打定主意这一个月不想碰她,自然是把她往死了整了。
“不是的,听说是受了寒,发起了高烧了。御医院的熬了两回药,不过听说只送了一回,还有一回药给皇上给摔了。”
“摔了?”张妃又是一喜,笑道:“本宫就说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狐狸精,怎么能让皇上这么上心,原来皇上也不过是玩玩她罢了。玉佩,一会煮些退烧药去给她,怎么说她也是跟本宫一起服侍皇上的,本宫身为后宫第一人不能不顾及着她不是么?”
“是。”
“记住了,不要吝啬好东西!知道么?”
张妃说到好东西时,阴阴的笑了。
玉佩也露出阴险的笑容,馋媚道:“娘娘放心,奴婢省得,定然会让那小贱人服下的。”
张妃这才点头笑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估摸着皇上心疼本宫,今儿个是不会来了,大家都准备休息吧。”
“是。”
皇宫深处有一片竹林,那竹林郁郁葱葱绿得妖娆,让每个步入此处的人都会惊叹于竹之高洁,竹之清雅,竹之香浓,竹之风韵,不过谁也不会想到,当转过竹林后,显现于众人眼前的会是一片的红海,一片美不胜收的红海,那是一片火的海洋。
蓬勃的碱蓬草疯狂的生长着,显示着它特有的美丽。
这是一种一种适宜在盐碱土质——也是惟一一种可以在盐碱土质上存活的草。它每年4月长出地面,初为嫩红,渐次转深,10月由红变紫。它不要人撒种,无需人耕耘,一簇簇,一蓬蓬,在盐碱卤渍里,年复一年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于光阴荏苒中,酿造出一片片火红的生命邑泽。
绿与红撞击着诡异的色彩,也让此处变得更为幽深。
而更让人瞠目的是当中一个巨大的天然浴池,水中热气腾腾,氤氲迷漫,此情此景恍若仙境。
这里,寂静无声,如果不算偶尔活水流动的潺潺声。
这里杳无人烟,如果不看池中露出精壮背脊的男子。
男子轻撩着水,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身上的每一处,动作极其优雅,极为养眼,让人情不自禁欲化身为那一对手掌,轻轻抚触于男子光滑弹性的肌肤,感受力量的唯美。
一道道水流冲刷过男子结实精壮的身体,留下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光,尤其在夜色中,在这满地红海的映衬下,每个水珠都散发出盈盈的粉色,将这男子衬托得如仙如魅,不似人间。
这男子究竟是人是妖,仅看背影,就让人恨不得飞蛾扑火死而后已。
“呦,心情倒是不错啊!”一道邪肆的声音透过红海传了过来,慢慢地红海之中一点白光由远及近,仿佛彩虹中飘来一朵洁白的云彩,在绿竹红海之中显得尤为突出。
男子仿佛未曾听到,漫不经心地从水中站了起来,那弧线优美的身体充斥着阳刚之气,有若神祇。
“呼!”白衣男子见了邪气的吹了个口哨,眼盯着男子身上一道道激情过后的划痕,戏谑道:“看不出你这个性冷淡的男人不鸣则已一鸣倒是惊人,这一身的伤,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进行了一场殊死博斗呢,嘿嘿……”
男子的唇狠狠的抽了抽,任谁看了他背上的抓痕都会以为他经历了怎么样欲生欲死的激情,可只有他知道,这还真是不是激情中划下的,而是她憎恨之下有意折磨他肉体的!
他猿臂轻舒,手成抓型,十几米处一件墨金龙袍凭地而起飞向了他……
转身,
披衣,
系带!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美得让人窒息。
白衣男子眼睛眨也不眨,不过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是一点没看着,遂痞里痞气的笑道:“:哎呦,这藏得这快什么?我还想看看别处的伤呢,我倒想知道那只小野猫究竟是长了几个胆,居然连你也敢伤呢!而更让我奇怪的是你居然这么好说话,一点也不生气,哈哈哈,情爱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啊。”
男子脸色一沉,冷道:“丰子言,你是不是太闲了?你要太闲了,不如去侍候朕的那些女人吧,相信她们非常的饥渴,十分渴望你的临幸!”
是的,这个美艳绝伦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濯无华,而那个痞皮笑脸的男子竟然是濯无华的暗卫头子丰子言。
“别介!”丰子言吓得倒退了三步,开玩笑,好不容易把这些差事抛给了那些暗卫,他才不想再惹祸上身呢。
“哼,不想再重蹈覆辙,你就把嘴乖乖地闭上,别惹得朕不高兴!”
“呵呵,这不是好奇么?”丰子言舔着脸凑向了濯无华,止不住又如小狗般左嗅嗅右看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濯无华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做什么?跟个狗似得围着朕转?”
“皇上……”丰子言脸顿时垮了下来,哀怨不已:“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子,为您鞍前马后不说,差点就精尽人亡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一国皇子?”濯无华戏谑一笑:“你确实没说错,不是逃亡的亡子么?”
丰子言更是幽怨了,竟然伸出兰花指指着濯无华嗔道:“皇上,您这么一说置我于何地啊!太伤我自尊了”
濯无华一阵恶寒,全身打了个寒战,连忙急走了数步:“别拿这动作恶心朕了,朕让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丰子言立刻变得严肃了,正色道:“我已经查到了,轩辕风华就在京城之中,不过他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下榻在怡红院中。”
“哼,这不是正是他的作风么?谨慎,狡诈,心狠手辣,谁会想到一国的太子竟然会藏身于下三滥的地方!”
濯无华眼中一冷,讥道:“看来,白晨兮在他的眼中还是有些份量的,不然他也不会急巴巴地来看她。”
丰子言冷笑道:“未必,要是真喜欢白晨兮,怎么会舍得将她送给你?他又不是不知道以你的个性到手的肉怎么也不可能不吃就吐出来的!可他还不是眼睛都眨的把白晨兮送了出来?说来轩辕风华还真是枭雄,为了江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舍得送出去!”
濯无华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话怎么听着不象是好话?什么叫以朕的个性到嘴的肉不吃不可能吐出来?朕是这种好色的人么?”
丰子言一愣,随即谄媚一笑:“嘿嘿,您老人家误会了,我这不是夸您厉害么?您这叫将计就计,让轩辕风华折了夫人又折兵!”
濯无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看得他讪笑不已。
他想了想试探道:“对了,那个白晨兮你准备把她怎么样?难道就这么关着?”
“怎么?你今天来找朕就是为了这事?”
见濯无华不善的眼神,丰子言心头一跳,连忙道:“怎么会?就是为了汇报工作来了,不过对白晨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而已。”
说完举起手作出一点点的手势,又强调道:“就这么一点点。嘿嘿。”
“一点点也不允许,记着,她跟你没有一点的关系,你少操心!”
濯无华没来由的有些烦燥,直觉不喜欢任何男人对白晨兮有丝毫的关注。
丰子言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深思之意。
“怎么了?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濯无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丰子言愣了愣苦涩一笑道:“这话说的,要是真死了就好了!”
听丰子言这么一说,濯无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遂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你放心吧,朕一定会帮你把皇位夺回来的。”
丰子言轻叹了声,眉眼透着苦涩:“要想将那畜牲推翻,谈何容易!”
想到丰国的皇上,濯无华也叹了口气,丰子言其实是丰国名正言顺的太子,可是现在的皇上丰峰与皇后却不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与皇后,因为丰峰与丰子言亲生父亲是孪生兄弟,应该算是丰子言的叔父。
而这个叔父就是利用了与丰子言父皇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杀害了丰子言的父皇,从而登上了那皇位。
为了不让众人起疑,丰峰依然对丰子言好得不得了,但背后却派了无数的杀手对付丰子言。
丰子言的亲兄弟都被这个叔父杀得一干二净了,他是唯一一个逃脱毒手的人。
所以丰峰一直想方设法的要置丰子言于死地,为的是让自己亲生的儿子能继承大统,因为自古就有身下无子可过继兄弟之子继承位置之说。
而现在的皇后自然也不是丰子言的母后,而是丰子言的姨母。
说为也巧,也不知道是老天的天意,还是当初丰峰的有意安排,因为丰子言的母后也是双胞胎,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分别嫁给了一对双胞胎的王爷,所以才给丰子言那对狼心狗肺的叔父与姨母以可乘之机!
想当然,丰子言的亲生父皇与母后早就魂归黄泉了,所以说丰子言倒盼着自己名正言顺的父皇母后死翘翘呢。
“好了,别多想了,现在丰国虽然由你那叔父把持着,可是毕竟当初暗卫还在你的手中,你也不是不能跟他一争,只要找机会找出他的破绽,相信很快你就能报仇雪恨的。”
濯无华安慰的拍了拍丰子言,丰了言笑了笑,随即眼一闪道:“对了,那个白晨兮真的没有问题么?会不会是轩辕风华与她定下的计,有意来迷惑你的?”
濯无华脸色一沉,冷笑道:“不管是不是两人的阴谋,只要朕无心,她就算有什么手段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朕?”
丰子言幽幽地看了眼濯无华耳边一条抓痕,抿了抿唇,淡淡道:“只怕未必。”
濯无华心头一跳,随即恼羞道:“你懂什么?朕这叫欲擒故纵!”
丰子言撇了撇唇,露出不以为然之色,笑得有些邪气:“嘿嘿,是,欲擒故纵!咱英明的濯帝怎么可能被美色所迷惑呢?是不是?不然也不会放着三千后宫而从来不碰了是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濯无华皱了皱眉,邪睨着他。
“嘿嘿,没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夸您老人家呢,您没听出来么?”
“哼!”濯无华瞪了他一眼,顾自往红海中走去,一席黑金龙袍在红海中翻腾着,时隐时现,仿佛真龙现世。
见此情景,丰子言心神一震,竟然呆滞在那里,良久,他快步追了上去:“皇上,千澈就快来皇宫了。”
“她来了?”濯无华有脚步瞬间停在那里,冰冷的墨眸中现出一道温暖之色,期待道:“她的身体好了么?”
“没有。”丰子言摇了摇头道:“宫无花也来了,说是千澈想您了,所以不顾自己的身子一定要来看您,宫无花实在拗不过她,就带着她往皇宫来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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