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口,海德里克轻笑了起来。他喝光杯中的红茶,将茶杯放到窗边的杯碟中,用修手的手拿起笔和画盘,在画布上挥笔自若。随着画笔的起落,画布上渐渐多了撇撇浓重的颜色。这时画室的门被人敲响,门开,亚瑟拎着一本书走了进来。
看到海德里克嘴间的笑意,少年推了推眼镜道:“父亲,今天你的心情很不错呢。”
“当然,一想到兰妮的儿子今天会哭丧着脸回来,我就没理由心情不好。”海德里克哈哈笑了两声,收敛道:“你呢,亚瑟。自从艾伦回来之后,你似乎没有什么动作。”
“爷爷那边盯着紧呢,父亲,我尽量不想做出若他老人家怀疑的事情来。”亚瑟微笑道,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清眼镜后少年的眼神。
海德里克画笔骤停,脸上神色一凛。随后又缓和少许,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亚瑟依言走了过去。
油画已经接近完成,可以看到画面的主要构图落在一幢高塔上。海德里克用仰视的角度去表达这座高塔,塔下人头攒动,塔尖隐没在阳光之中,有几道光柱如剑破开画面的空间,给人一种撕破限制的感觉。可以看到,塔上还有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虽小,可却是整个画面的中心。
毫无疑问,海德里克想表达的主题,全然集中在那道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人影上。仔细看,那道身影正张开双臂,仿佛在倾听着塔下人们的呼声。
亚瑟向海德里克瞄了一眼,心中浮起自己父亲立于高塔,张臂倾听塔下欢呼的画面。高塔代表权力,从这幅画不难看出海德里克的野心。
少年低头道:“我看不懂,父亲。”
“是吗?我以为你在绘画方面的造诣,应该在科多夫之上。”海德里克挥了挥手:“去维纳斯吧,记得把那贱人儿子失落的样子给录起来,我要细细品味。”
“明白了。”
亚瑟退了出去,海德里克那英俊的脸孔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该死的老东西,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么在意。从前是兰妮,现在则是艾伦!我的母亲才是你的正妻,我们才是你真正的血脉。兰妮还有艾伦,不过都是一些贱种而已。一想到那如此卑贱的血在贝思柯德的血管中流淌着,我就恨不得杀了他们!”海德里克突然把画撕了个粉碎,接着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老东西,你没听到贝思柯德的血脉在哭泣吗?没关系,你没听到的话,就让我代替你来清除掉这些肮脏的污血好了。”
把画架用力往地上一推,海德里克才喘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画室。
与画室正对的古堡一角上,安娜从尖塔后绕了出来,她看着对面的画室摇了摇头。
维纳斯酒店。
艾伦跟着霍恩走进酒店的大堂时,大堂的经理用最快的速度奔了过来。今天他注定忙碌,不管是贝思柯德还是格兰特,都是一些庞然大物。经理今天的工作就是伺候好这两个家族的人,霍恩拍了拍艾伦道:“我就不和你去展示大厅了,你自己去吧,休顿应该到了。”
在酒店顶层,将会在午时举办一场宴会,用来招待所有参加发布会的来宾。宴会由两个家族共同举办,作为半个主人的霍恩,那里才是他的舞台。至于发布会的成败,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也是身为一族之长该有的器量。同样,格兰特的当家人也会出现在那里,对于霍恩来说,那边无异有另一场战争在等着他。
只属于他一人的战争。
艾伦拎着手提箱来到贝思柯德租下的展示厅,休顿和几个助手已经在准备新品发布的事家。大厅里陆续有客人进场,因为维纳斯酒店今天在上下两层布置了可以直播的投影幕墙,因此两层大厅的客人数量基本呈持平状态。反正呆在哪一层都可以看到两家发布的产品,于是来宾也乐得不去得罪任何一个家族。
不过新品展示结束之后,则是下订单的时间。那个时候,才是两个家族真正交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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