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冷宫内,一早就就有宫女前来打扫卫生,尽管自萧询玉登基以后,冷宫几乎就是一处闲置的地方,但该做的,宫女却没丝毫怠慢,还是将冷宫收拾的干干净静,无一丝脏乱。
一个宫女推开其中的一道寝宫门,鼻翼里突然传来的异味气息让她先是觉得怪异,当看到床边散落几件凌乱的衣服后,她瞬间神色大变,捂着嘴惊恐不已的就朝外边跑去。
宫女离去不一会儿,置身在床上熟睡的王艳雪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腰上的酸楚和下身的痛涩感传来,她募得双颊羞的通红,想着昨夜疯狂的与自己心爱之人欢爱了一夜,她心里就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似的,甜蜜又幸福。
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了,以后终于让他能对自己敞开心意,不用再看到他冷漠无情的对待自己了。
他还是心喜她的,不是吗?
就如他写给自己的那封信一般,他是在乎她的。其他的女人果真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怎么能和她比?拿什么和她比?
想着昨夜的疯狂,男人不顾一切的索要,虽然痛楚难忍,但身体上的那些痛楚又怎么能比的上心中的幸福和甜蜜。
只要他喜欢,哪怕日日遭受这种痛楚,她也甘之如饴……
扬起一弯羞涩的笑,王艳雪试图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轻推开。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昨夜他疼爱了她一夜,直到她青涩的身子最终不堪承受的晕厥了过去,可一早就在他的怀中醒来,她觉得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纤柔的小手刚刚碰到自己腰上男性的手臂,突然就有一丝怪异升入心中。
怎的如此冰冷?
“王爷……雪儿让你受凉了吗?”王艳雪桃花满面的转过身来,温柔如水的嗓音带着一丝关切,也含着一丝羞赧。只是在转过身看清楚身后男人时,红艳得欲滴血的肌肤瞬间苍白如纸,犹如看到了鬼魅一般,瞬间丽眸睁得比铜铃还大,白加黑的瞳孔里一瞬间全是惊恐之色。
她没见到什么鬼魅,但却看到比鬼魅还可怕的东西——死人,嘴角嚼着干涸的血渍,双目圆瞪的死人。
哪里还有昨晚和她交欢了一夜的男子。
于是冷宫深处的上方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凄惨骇人的尖叫声……
等待着王艳雪的何止是一具死尸,还未等她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紧接着就有人推门而入。
“景阳郡主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知廉耻,在此私会情郎,还杀人灭口。”突然间一道温柔又不失肃然庄重的嗓音响起,几句话,将王艳雪的所作所为定下了罪名。让王艳雪不得不从惊恐的神色中回过神来。
看到突然闯入的人,王艳雪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直接扑向了突然出现的端庄的女人面前,娇容上已失去了血色,哪里还有艳丽可言,还未抓住女人的裙角,就被两个宫女挡了下来,她只好一边神色慌乱的指着床上毫不动弹的死尸,一脸悲切的朝来人哭诉道:
“太后饶命!太后要为臣女做主啊!臣女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死在臣女身边……”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清清楚楚记得是醇王……为什么会变成了另外一个男子?
为什么会这样?
上官淑温和的目光里显露出一抹厌恶。这是王柳絮的侄女,她自然也不可能喜欢到心中去。何况昨晚皇儿又向她说起此女还将成为醇王的侧妃,也是她的未来儿媳,她当时就表现出一些不悦。可想到圣旨已经颁布了,如果她出面干涉,只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为难。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竟在后宫中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你如此不知羞,让哀家如何为你做主?皇上既把你许给醇王,你不但不在家安心待嫁,还跑到后宫之地来yin乱宫闱,这等有辱门庭,侮辱我皇家的事,你还好意思让哀家为你做主?”上官淑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叱责道。
“太后,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艳雪被上官淑的话激的一哆嗦,眼泪刷刷的就流淌个不停,“昨夜……昨夜跟臣女在一起的是醇王殿下,臣女冤枉,还请太后为臣女主持公道……”
“大胆!”上官淑突然一声怒斥。“你自己不知廉耻罢了,竟然如此侮辱醇王。幸而宫女当场发现,并禀报了哀家,否则还不知你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心计。如今哀家过来亲眼所见,那奸夫都还在你床上,你还不知耻的把醇王牵扯进来。简直就是居心叵测,罪在至死!”
看着地上的女子一头凌乱的头发,不着寸缕的肌肤上布满了与人欢爱后留下的证据,饶是上官淑再从容不迫,也实难忍受这种场面。
如此女人,醇王怎么会看进眼中?
“太后,臣女说的句句属实。确实昨夜于臣女在一起的是醇王……”王艳雪泛着红肿充血的双目,悲戚的就要朝上官淑扑过去。
两个宫女一脸嫌弃的将她抓住,不让她靠近上官淑半分。
醇王怎么看重这样的女子?皇上怎把这样的女子指给了醇王?
被捉奸在床,还拒不承认,天底下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不准羞辱我皇儿!”上官淑实难忍受心中的气愤,伸出纤手颤抖着指着王艳雪,可见着实被气的不轻,“醇王昨夜一整夜都在云霄宫里,如何与你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昨夜她睡到半夜醒来,问过宫女,并得知敖儿与莎儿已经回了偏殿歇息了。今早敖儿就早早的给她请了安,说是要带莎儿出宫一趟。
有莎儿在身边,敖儿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弃莎儿做出这等不知耻的事?
这女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来人,速将景阳郡主送回右相府中,哀家要亲自推掉景阳郡主和醇王的婚事。至于景阳郡主杀人一事,立即禀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冷声的命令完,上官淑转身让两个宫女搀扶着,头也没回的走了。
而王艳雪看着那不留半点余情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那句推掉景阳郡主和醇王的婚事,顿时让她瘫软如泥的倒在了地上,空洞的眼眸里写满了绝望,任由几个宫女给她穿戴一番,将她拖出了冷宫,并被几个侍卫送回了马车。
一路上,她都如行尸走肉般,没有只字片语,没有任何表情,外人看来她不过就是因为被太后当场抓住与人苟合而颜面全无的表现。但她内心深处剜心般的痛楚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她恨!恨那个没有人情的太后!恨那个突然消失的男人!
就算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一天之内,元国京城大街小巷又开始因为一条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沸腾了。
据说右相之女景阳郡主不知廉耻,竟然将奸夫带至宫中行苟且之事,最后因欲求不满而残忍的将奸夫杀害,如此可耻可憎的行为让太后抓个正着……
同一天内,从右相府中再次传出一道消息,据说景阳郡主因色行败露,自觉无脸再活于世,以三尺白绫死于闺房之中。
……
在让老百姓对景阳郡主的丑事议论纷纷的时候,而醇王即将迎娶新王妃的事无疑又是一个重大的消息。但相比起景阳郡主的事迹来,大家对醇王的这个新王妃更多的就是赞赏和看重。
一个平民百姓被皇上看重并封为公主,对于老百姓来说,本身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这个出生低微的公主竟然胜过了右相和左相的嫡女,还是当今太后的救命恩人,并让醇王甘愿独宠她一人。可见此公主是多么的为老百姓挣了脸面……
……
叶莎坐在梳妆台前,惺忪着一张脸,碍着今天日子特别,她是尽了全力压住了自己的床气。
看着铜镜里红似火的喜服,妩媚的如妖精一般的女人,叶莎顿时摇了摇头,抖掉了一堆的瞌睡虫。
她原本白皙的瓜子脸本就为她整个人添了几分妖娆,此刻再涂抹上一些脂粉,让她的肌肤更是娇艳欲滴,水嫩迷人。粉嫩的嘴唇染上了红脂,突出了优美的唇线,红艳又小巧,仿佛就是那熟透的樱桃般,可口迷人,不说男人,就是在一旁的上官淑都看直了眼睛,那些宫女眼中更是藏不住的赞赏和惊艳。
大红的抹胸裙露出她细嫩的脖子和脖子以下白皙胜雪的肌肤,本就盈盈迷人的小腰被合身的抹胸群勾勒得更加不盈一握,宽大的广袖大红外衫,包裹住她圆润小巧的双肩,裙诀翩翩,活生生画里走出来的小妖精一般。
叶莎自己都有些看傻了。穿过性感的睡衣,穿过让人喷血的比基尼,可都没有此刻的穿着来的那么刺激和妖媚。
这不明白着引人犯罪嘛……
她怎么有个感觉,这身打扮就好像要专门要去勾引那个男人的……好一阵子没开荤了,不知道那男人今晚会不会把她弄死在床上……
甩了甩头,头上金灿灿的凤冠被她要得叮铃作响。上官淑一看,赶紧上前拉住叶莎的手,带着宠爱的责备道:“瞧你这是什么反应?别乱动,小心弄花了妆容,让人笑话了去。”
“母后,这……”她好不习惯。
“别这啊那的,都耽误了不少时辰了。醇王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可别误了吉时才好。”上官淑一边说着话一边指挥着宫女,“快快,把喜帕拿来,赶紧送新娘子出宫。”
叶莎被蒙着盖头,被大批宫女护送着出了宫,不知道是因为觉没睡够,还是后知后觉的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她脑子一直都处于一种空白状态,以至于怎么给送上花轿,怎么被抬回醇王府,怎么拜的堂,她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状态,只知道路上有很多人,很热闹,至于有多热闹她没有去看,也知道在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个身影在注视着自己,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平生第一次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叫紧张。
直到被送入洞房内,在听到小青和春儿的声音时,叶莎才渐渐的认清楚了状态——她是真的嫁人了。
一把扯开头上的喜帕,叶莎就忍不住的左右环顾,入目的皆是一片红得似火的颜色。大红的鸳鸯方枕,大红的鸳鸯喜被,大红的床单,大红的床幔,连自己一身也是大红色。看得她眼里只觉得一阵眩晕。
她给自己总结了一个词,叫结婚恐惧症。
“王妃,您……您怎么能把喜帕掀了?可这是等会要让王爷揭开的。”小青走上前,拾起被叶莎丢在一旁的喜帕慌张的念叨着。
“得了,别念了。今天听了一天嘈杂的声音,我都快烦死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我自己睡会。”叶莎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扯腰上缠了好几圈的红腰带。
“别……王妃,王爷还未来呢。”春儿一看叶莎还是跟平常一样随性,可今天日子特殊,她也不得不开口提醒着,上前就抓住叶莎的手。
“王妃,您不能在我啊我的了。宋嬷嬷给奴婢们说,让奴婢们提醒您得改口了。”小青一边给叶莎盖上喜帕,一边不忘宋嬷嬷交代她们的话。
“几日不见而已,你俩怎么的越来越像老妈子了?信不信明天本王妃做主就把你俩给嫁出去?”她是让嬷嬷来教她们规矩的,可没让她们跟嬷嬷学着说废话。
啥不好学,要去学嬷嬷的话多。
俩丫头一听,脑袋立马低垂着。不过叶莎被蒙着头,也没看到两丫头脸颊上突然染上的红晕。
“好了,你们也不用守着我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叶莎看着两双站在自己面前的脚,挥了挥手,赶紧赶人。
她晕晕沉沉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歹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总的让她想点感言吧。
“王妃,王爷让我们在这里陪着你。”小青小声的道。不过真实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王爷是让她们两个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她才对。
“王爷吉祥。”
正当叶莎扳着脸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就听到春儿的声音。
“王爷吉祥。”小青也出声唤道。
“你们都下去。”
俩丫头相视了一眼,有些诧异,毕竟还有一些程序没完呢,怎么就这样让她们下去了?
但主子都发话了,一想到可能是王爷等不了,想到等会儿房间里的事情,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红着脸赶紧退了出去。
一身大红喜袍的萧敖径直朝着床边而去,高大挺拔的身躯伫立在某人面前却久久的没有动作,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眼皮下的喜帕。
“你不嫌累啊?”叶莎一把再次掀开了喜帕,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站了半天,实在是没了耐心。她抬眼望去,就见一身喜色的某个男人正扬着笑直直的望着自己。她心突然的就停跳了两拍。
“干……干什么?”这男人惯常不会笑,但一笑起来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迷人?
“在想爱妃是何等摸样。”萧敖握住她的手,将她牵了起来,环住了她纤细诱人的腰肢,深邃的眸子在红光的映衬下不但柔和,还很炙热,深深的凝视着她比往日更加绝艳无双的脸。
叶莎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看着男人散发出光彩的俊脸,周围又是如此醒目喜庆的场景,想着今夜是她人生意义上最重要的一天,她募得就觉得心跳加速,没来由的就红了脸。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娇态在某人眼中是一副怎么样诱人的情景。萧敖泛着红光的眸子微微闪烁,只因为她难得的娇羞之色,就让他小腹一紧,差点就想将她压倒床上好好的疼爱一番。
可一想到今晚有的是时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身体中的燥热。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酒,取了一杯放在她手中。
叶莎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太过炙热的视线,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可是她第一次喝交杯酒啊。
呸呸呸……自己在瞎想什么。谁没事难道喝交杯酒喝着玩?
抬起头和萧敖交缠手臂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脸上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烫得她恨不能面前有一盆凉水,给她降降温。
酒刚饮下,就见萧敖从一盘子里夹了一个饺子送到她嘴边,叶莎想也没想的张嘴含住。
一天了,都没吃东西,刚刚饮了点酒,让她胃里也隐隐烧了起来。这男人原来还知道她饿啊……
只是没嚼到两下,她噗的一声将嘴里的饺子给吐了出来。
“萧敖,你丫的竟然给老娘生饺子吃?”会不会太过分了!她又困有饿的,不知道心疼就算了,还这样整她。
今晚想洞房?门都没有。
萧敖眸光微闪,一言不发的扬着笑意,弯下腰就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走向床头。将人放好后,他埋下身子将两人身上的衣角快速的打上一个死结。
叶莎本来是想直接闪开的,可两人衣服突然连在一起,她想跑都跑不了,不免的有些来气了。干脆直接脱了外衫,几下取了头上的凤冠,看到拖地的裹裙,想着等下会碍事,她干脆连裹裙也一起脱了,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裹胸小衣包裹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下身是一件红色的,薄薄凉凉的丝质亵裤。
一得到解脱,她直接翻到床里,挑衅的朝男人哼了哼。
今晚不来点花样,都有些对不起自己。
“爱妃如此等不及?”看着新娘子迫不及待的脱的光溜溜,萧敖咧开了嘴角,尽量压下自己身体中不停上升的燥热,伸手想将人拉过来。
“王爷,今晚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们来做个游戏如何?”叶莎挑眉附带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过来。”看着眼前她诱人的娇躯,萧敖只觉得自己血脉膨胀的厉害,连声音都已经沙哑起来。
这女人知不知道他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还故意来撩拨他,小混蛋,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也有些控制不了了,更何况还做出那样一副妩媚动人的神情。
“王爷你先答应我,否则今晚就算依了你,我也不高兴。”叶莎扬了扬头,不理会他伸出的手。
萧敖眼眸微眯,快速的闪过一丝戒备,声音低沉清冷了几分。“你要做何?”
这小混蛋,想耍什么花样?
“王爷,我一直都想找时间和你单挑,可惜都没机会,今晚良辰美景,不如王爷就和我比试比试,如何?”
萧敖顿时俊脸一黑,眸光冷飕飕的看着叶莎。混账东西,她也知道良辰美景?还想跟他比试?
“王爷要是胜了我,今晚随王爷处置,要是王爷输给了我,那王爷就得听我的。”叶莎见男人快要翻脸了,赶紧提出了诱惑十足的彩头。
结婚第一天,这压与被压可是代表今后自己的地位。怎么的,今晚她也要拿到主动权。
果然,萧敖眉心一松,勾了勾薄唇,邪魅的一笑,“你确定要和为夫比?”自不量力!他只希望她输了,今晚别骂骂咧咧求饶就好。叶莎见男人上钩了,顿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咱先说好,不准用轻功,不准点穴。否则就算输。”哼,她倒要看看这男人有多少实力。
“好。”萧敖一声低笑,果断的应道。深邃的眸子璀璨如星,带着别有深意的光泽定定的看着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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