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名身着花红柳绿的服装的青年男女从操场的尽头一路小跑进来。
“尊敬的何代委员长……大家晚上好!”
“这姑娘的嗓音真不错,字正腔圆。听着有一种催人上进的感觉!”
“这可是我们辽北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王荣嘿嘿一笑,解释道。
“你们开通广播了?”
“开通了,有一个多月了,在宣传方面。我们也不能输给日本人,他们那一套所谓的日满亲善,五族共荣欺骗性还是不小的,所以我们也要针对的予以驳斥。我们的辽北人民广播电台肩负的就是宣传站的重任!”陆山道,“抗日不仅仅在军事上。还要在经济,文化,科技,宣传等各方面与敌人做殊死的斗争,这件看不见血的战斗其实破坏性更大!”
“老弟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只顾军事斗争,还要在其他方面与日本全面交锋!”
“这是国战,争的是一国的气运,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陆山道。
“下面请欣赏,歌曲:我的家在松花江上,作曲:判官,演唱者:席小娟!”
一名青春活泼,扎着两根马尾辫的少女走到大操场的中央。
“日寇入侵我中华
烧杀抢无人性
淫妇女侮爹娘
大好河山沦为杀人场
无能政府下令不抵抗
热血儿男志气昂
拜别父母上战场
民族耻必涤荡
誓报国共存亡
长城南北抗日军号亮
白山黑水健儿把敌葬
胜利锣鼓震天响
強虏烟灭乞投降
屈辱史焉能忘
先烈迹永颂扬
世界和平警钟常鸣响
中华复兴吾辈当自强
“好!”这一通旁白,顿时引起周围的官兵一阵叫好喝彩,倒是何敬之等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窘。
这里面提到了“不抵抗”命令,还骂了zf无能,他表面上不好说什么,但内心还是有些不快的。
“我的家松花江上,哪里有森林煤矿……”
唱到情深之处,小姑娘抑制不住眼中泪光闪动,而周围的官兵们更是不少人低声啜泣起来。
“这首歌……”何敬之听了之后,之前的些许不快瞬间消失了,老百姓家园被毁,期盼有人能够挺身而出帮助他们,但等到的却是“不抵抗”的命令,这岂能不让他们悲观失望而愤怒怨恨呢?
一首“我家在松花江上”唱出了官兵们内心深处的声音,他们抛妻弃子,加入东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侵略者赶出去,给家人一个和平安宁的生活。
这是最朴素的愿望,而就这样的愿望,当权者都不能满足,有岂能让老百姓拥戴呢?
“敬之兄,来,咱们喝一杯!”陆山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听这首歌的时候,他内心也堵得慌,但抗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事情,所以,他还必须耐着性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老弟,这首歌是谁创作的?”何敬之问道。
“这个我们文工团的一个作曲家写的,歌词有些大白话,敬之兄可能听不习惯吧?”
“不,大白话好,这首歌很好,但是鼓动性太强了,不宜传播,也不宜多唱,以免军心浮动!”何敬之提醒道。
“哦,一首歌而已,何代委员长有些小题大做了吧!”王荣对何敬之可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直接就予以反驳道。
“王荣,胡说什么呢,没规矩!”陆山轻斥一声。
“老弟,王师长可能不太明白这首歌的威力,歌曲有振奋人心的作用,同样也能蛊惑人心,这首歌是好的,但是他容易激起士兵愤怒的情绪,用的好,能振奋斗志,用的不好,反倒会伤及自身,这是一把双刃剑!”何敬之解释道。
“敬之兄说的及时,王荣,以后这首歌尽量不要在公开场合演唱!”陆山冲王荣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是,陆总!”王荣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下面是滑稽戏表演,鬼子进村,表演者:……”
“哈哈……”
“太逗了,这小鬼子怎么就这么笨呢,哈哈……”
战地记者团内的几个美女记者一扫刚才的悲桑,笑的是前俯后仰的,扶着肚子都快笑岔气了。
杜心雨捂着嘴,要的一弯柳梢眉毛变成了月牙儿,可能是出于东方女性的矜持,她没有海伦和琼斯笑的那样肆无忌惮。
真实的日本兵显然不可能那么愚蠢,这是一种夸张的表演方式,把日本人某些缺点放大了,并且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样看起来就感觉这个日本兵太过愚蠢了。
这种故意丑话敌人的手段也不是东抗独创,一是为了宣传的需要,第二嘛,也是为了减少士兵们对敌人的恐惧心理,事实证明这种故意丑话的方法对减少士兵在战场上对敌人的恐惧是有很大作用的。
士兵都是成年人,心智成熟了,当然不会因此当真,如果对象是未成年的孩子,那就容易让他们产生误导了。
后果嘛,不打仗,那就忽略不计,反正长大了成熟起来就明白了,但如果是战争期间,那就不好说了!
“好,老弟手下真是人才济济,这个滑稽戏很不错!”何敬之赞赏道。
“咱们中国千百年来,不知道诞生了多少宝贵的文化艺术形式,能够存活下来的,都是民族的瑰宝,艺人们能够贴近时代而创作节目,这就是艺术的生命力和传承,这也是我们需要保护和守护的东西!”陆山道,“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发扬光大!”
“老弟,你的谈吐和学识真不像只读过几年私塾的人!”何敬之狐疑道。
“呵呵,学习不只是在课堂上,孔夫子不是说够,三人行,必有我师吗?”陆山道,“夫子可没有规定这三个人当中每一个人都是博学大儒?”
“哈哈!”何敬之与陆山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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