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做人不能太直接,林漪想是一回事,说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也不是真的傻,有道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有个词就叫现学现卖,这不正好能用在此时么?
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林漪嗫嚅着唇,垂下脑袋,终是呐呐添上了后半句,“最紧要的,阿深真的等了你很久。要知道,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只要他提到你,一切就是不一样的。”
语气有说不出的怅惘,林漪没有矫情地加上你们要好好的之类词汇。
有些事情,多一个字句都显得别有用心,不免沦入虚伪。
从话音就能听出林漪的祝福,她说的温柔,嗓音甜美,相比起以言语为刀的朗月,这番话就要高明许多。
不同人听不同话。言语在某些时刻就是最有利的拉拢工具。
君深原本被噎的发酸的心口都被熨平了褶皱,满满都是烫意。感动、愧疚、责任,种种情绪,犹如排山倒海而来,君深满心都是将要说出口的对不起,却又怕这句对不起,亵渎了林漪成全他的心意。
这一场局,无非看的就是君深的偏向,朗月显然是输定了。
朗月干站在一旁真是气的牙都痒,她已然棋高一着,却不想林漪比她还会顺趟儿。
这一比对高下立现,她在君深的心里一下子就成了作天作地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姑娘,真是好一朵恶心绿茶的白莲花,实在太气人也!
分分钟就要暴跳如雷,盗版系统一个心慌,赶紧出声安抚住朗月的脾气,它着重又把君深如何杀人不眨眼,如何眼里揉不得沙给通通细数一遍,连捧带削地唬住了朗月,总算是遏制住了她的暴脾气。
也不怪朗月要跳脚,她虽没觉出味道,潜意识里却是接受到了一个不幸的讯号:君深只有对林漪才是不同的。
正是这种不同才叫朗月格外的不舒服,概因她本身就不是正主儿,下意识就产生了心虚之感。
放空双目的林漪用余光就瞥清了朗月难看的脸色,她挑了挑眉,心想这姑娘虽然套路很深,但是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难缠。
撑着冰床就站了起来,林漪不想留白过多,便适当提醒道,“阿深、林姑娘,这里怪是阴冷,不妨我们出去再说,你们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本来这里面就又没吃的又没水,三个人留在这里难不成还能斗地主吗?当然是早跑早完事儿了呗。
这个台阶送的很是心机,君深是个大男人不能揪着前头的事情不放,而朗月被林漪这么一翻盘当然恨不得君深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此一来,两个人就都当作没事发生一般,纷纷点头应好。
所以说,做好人的关键看的并不是你做了什么好事,最最紧要的,是你在什么时机做了这事儿,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由此,君深对林漪的感官不免又上了个档次,竟是流露出了些微可惜的情绪。
可惜什么不得而知,三个人徒步往外行去,没多时就出了地陵,往着雪境交界赶路。
本来满心以为出了地陵就能坐法宝的朗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好的君深是个很厉害的人,一言不合就牛气哄哄炫神技的呐?现在11路翻山越岭是什么鬼?这跟没了能量的盗版系统有什么区别?
盗版系统真是躺着也中枪。
憋着一肚子火听着朗月问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盗版系统还要低声下气地安慰她的情绪,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当然了,盗版系统着实想的太多,像朗月这种人说白了也只敢窝里横,真要她跟君深叫板,她还是少了点胆气的。
不服也只能憋着,朗月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便也没有旁敲侧击,大部分时间都尽力保持沉默,生怕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最紧要的,她还想趁着这机会多观察观察这个所谓的转世,好借此从君深的某些话里,窥探到那些她并不了解的真相。
不过,想象总是美好,朗月本以为自己可以平心静气,默默当个吃瓜群众。可因着林漪看不见,君深便不由自主会多照顾她一些,看多了,倒叫朗月非常不适。
女人之间难免会有攀比之心,更遑论天生就被摆在一起比较的朗月和林漪。
也许朗月自己都没发现,不知在何时,她已经开始和林漪争宠比较,生怕君深对她过于关注,从而忽略了自己。
所有的喜欢都从注意开始,朗月在不知何时竟真的对君深产生了几分莫可说的心思,嫉妒林漪嫉妒的都快发狂。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也没法在君深的眼皮子底下对林漪动手,只能默默静观其变,心里瑟瑟发痛。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朗月一个人默默走在二人后头,只能看着两人一搀一扶,有说有笑,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然而事实上,朗月在这个事情里肯定是臆想居多。首先,三人行且有两个女人的情况下,林漪是避嫌都来不及,哪儿会留下把柄供她口舌之需。
其次,现在这时候就是该吊着君深让君深对她念念不忘保持疑惑。她要是表现的太出挑,一来会让君深产生不好的感官,二来则会让他更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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