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姬却从她桌子底下摸出一只袋子,伸到他面前,“放在这里。”
墨云连忙将那团皱巴巴的纸巾,从桌子下面的空隙里掏出来,丢进她的袋子里。
秦玄姬将袋子口折了一下,又用食中二指捏住折痕向右一拉,就好像袋口有拉链一样,稳稳当当地将袋子放到她的桌子底下。
墨云看见她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双膝始终并得紧紧的,又看见她的上衣领口竟然用一个小夹子夹着,使得她胸前的峰谷完全遮挡在衣衫里,只露出两截精致的锁骨,心里奇怪,在这龙桥镇怎么还会有这种淑女?不由地好奇地问道:“秦玄姬,你是哪里人?”
秦玄姬面色一凝,似乎感到很意外,眨眨黑漆漆的眸子,脆生生地回答道:“我老家在狼琴镇。”
“狼琴镇?好像离这里很远吧?”
“是啊。”秦玄姬的双眸怔怔地望着课桌上的木质纹路,好像那纹路就是狼琴镇到龙桥镇的道路一样,“要走一个多月哩。”
“狼琴镇是在北边的大漠上,很美,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呢?”墨云奇怪地问道。
在他心里,狼琴镇是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的居民也都很富足。
他曾在历史课上听老师介绍,狼琴镇位于北漠狼琴大草原,濒临天琴湖,长河落日,圆帐孤城,景色壮丽。而且,还听老师说,那里的居民都是天狼国王室的亲属,专门负责放牧天狼,吃皇粮,拿皇俸,衣食无忧。
龙桥镇地处西部天狼大峡谷,穷山僻壤,山高皇帝远,沾不到半点王权的光,与狼琴镇相比,几同霄壤。
秦玄姬的粉面蓦然升起几许悲伤,“我们是到这里来逃难的?”
“怎么,你们那里也发生了干旱吗?我听说,今年帝国北漠,数月滴雨未下。”墨云道。
“那倒不是。我们狼琴镇在天琴湖边上,别说数月不下雨,就是一年不下雨,十年不下雨,也不会害怕干旱。”秦玄姬说到她的家乡,语言明显丰富了不少。
“那是什么原因?”墨云愕然道。
“我们那里被罗摩国占领了。”秦玄姬脸上的红晕消失,变得苍白如纸。
“啊?那我们天狼国,有没有派护国军去夺回来?”
“已经派了两个兵团,可是,连吃了两回败仗,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这么说,我们天狼国正在跟罗摩国打仗啰?”
墨云知道罗摩国毗邻天狼国北疆,是一个逐草而居的马上民族,时常觊觎天狼国北疆丰美的草原,偷袭北疆的城镇和居民。因罗摩国士兵善长骑射,来去无踪,多年来,天狼国的护国军都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是啊,我爸爸已经战死了,我妈妈也被他们掳走了。”秦玄姬双眸一闪,两行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
“啊?!”墨云浑身一震。
秦玄姬抹泪道:“当时,罗摩国的十万骑兵将狼琴镇围了一两个月,天狼国的护国军才赶来救援。可是,护国军在路上中了罗摩国兽人兵团的埋伏,到达狼琴镇时只剩下一半兵力,根本不是天狼国装甲兵的对手,被包了饺子。”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墨云看看柔弱的秦玄姬,愕然道。
“我是跟着突围的部队逃出来的。在路上遇见我姑姑,就被她接到这里来了。”
“也就是说,那些罗摩国的骑兵,现在……还在狼琴镇?”
“是啊。”
“啊,罗摩国的骑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罗摩国的骑兵好像是用了什么先进的武器,我们天狼国的护国军根本打不过他们,还说他们要挥师南下,一举灭了天狼国。”
“……”
墨云本来还想再问问有关罗摩国装甲骑兵的情况,却见秦玄姬咬着樱唇,捂着脸,泪流满面,显然被这一席话勾起了她对父母的思念,使她陷入了深悲剧痛之中,觉得不好再问,只将双手扶着面颊,陷入沉默中。
上课铃声响过后,历史老师走进教室,开始抑扬顿错地讲授天狼国的悠久历史。
秦玄姬已经停止哭泣,开始认真地做着笔记。
可是,墨云仍然沉浸在她的悲伤里,久久不能自拔,总觉得整个天狼国都将面临一场血雨腥风。同时,又觉得他要为天狼国做一点什么。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墨云遵照丁无双的叮嘱,出了学校后门,沿着黑色的石板路,穿过百十来米长的灌木丛,来到丁无双居住的红楼脚下,看见红楼的高台下支着一架简易木梯,便手脚并爬到木梯顶上。
到了木梯顶端,他看见红楼前有一块黑色条石铺成的空地,有一位身穿蓝色围裙的大妈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萝筐草根树叶,正往红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屋走去,便上前问了声好,询问丁无双老师的房间。
那位大妈打量了他两眼,问他是不是墨云?得到墨云肯定的答复后,便用手指着当首第二间房屋道:“喏,她正在练功房里等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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