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说此题答案为二十三,老朽却算出答案无数,但因选择太多,老朽实在无法定论,一直十分困惑。看您对此题极有把握,还望您能为老朽解惑。”老先生为人较真,但态度极为恭敬有礼,谦卑的态度让李钰十分不好意思,所以回答问题时也不禁慎重许多。
旁边的山长大人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并不是被正经的小李博士煞到,而是因为觉得这位正在请教的老先生极其面熟,但不知为何,却总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御竺楼是华国最大的书商,不仅在全国拥有几十家书肆,豢养了一批以写书为生的文人,而且还拥有华国最先进的书籍印刷技法,而这也是御竺楼能成为最大书商的关键。
御竺楼的主家听说是南方某个魏姓大家族,行事一向低调隐秘,但山长大人自有消息来源,知道它真正的主家应该是三朝元老的尉迟家,但这位先生自称冯万里又是何故?印象中御竺楼可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要说这人籍籍无名,山长大人倒是不敢苟同,看此人气度,也万万不可能就是个小人物,那他究竟是谁?
不管山长大人如何纠结,这边两位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讨论了。
到后来连旁边的几位也加入进来,一路沿着围墙上的试题讨论过去,完全忘了身边的环境和时间。李钰更是直接把山长大人抛到了脑后,和几位大叔相见恨晚,谈得十分投机。
其中有一位大叔看年纪应该不小了,听他说家里是开绸缎庄的,铺子遍布整个南方。照理说这位大叔应该没有闲心来参加什么书院大比,单单是生意上的事儿就应该让他应接不暇了。不过有钱任性也不是小李博士能理解的,人家硬是每届书院大比都来参加,算科比赛更是一场不落。看着李钰他们不太理解的眼神,这位姓易的大商人不禁摸着胡子感叹,“年轻的时候,哪儿想过会开这么多家绸缎庄,那个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穷小子,最羡慕的就是账房先生,既不用吹风淋雨,出卖劳力,还能识文断字,每月工钱还能养活一家人,那时觉得自己要是能当上账房先生肯定就是烧高香了,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自己家居然养了一百多位账房,真是世事难料!”不过这和每年参加算科大比有什么关联,李钰疑惑。
其他人都惊叹他家业之大,居然需要一百多位账房先生核算经营,只有脑袋一根筋的小李博士关注点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当别人都一脸惊叹羡慕时,只有李钰还在满脸纠结,也许是表现的太明显了,这位易老板马上注意到小李博士。
“李博士是否有何疑问,可需在下解答?”
“易先生在演算一道上浸淫日久,造诣颇深,还要兼顾家业,实在了不起,我只是感叹您的博学和精力罢了!”李钰确实觉得佩服,能管理这么大的连锁企业,还能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下这么大功夫,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至少李钰知道自己肯定不行。
“博士谬赞了,若只有在下一人,怕单单是铺子里的账目就要让人捉襟见肘了,哪儿还有闲暇让在下跑到京都,不过是遇到了得力的帮手,在下才能抽出时间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哦?是怎样的人?居然如此厉害?”李钰是真的好奇,这可是个能人啊!
“不知您可听说过岭南姚家?“
“姚家?恕在下孤陋寡闻,实在未曾听闻。”李钰不好意思的笑笑,别说岭南姚家,就是这京都有哪些名门望族自己怕也是数不全得。旁边一直听着两人说话的几位大叔一听岭南姚家,都立马小声议论了起来,李钰奇怪的转头四顾,嗯?看起来大家都知道吗?
“易老板,您刚刚说的可是那姚家大郎,那位神算童子?”本来一直耷拉着眼皮的冯万里老爷子眼里精光一闪,显然对刚刚易老板说的岭南姚家极为感兴趣。
连站在李钰身后的山长大人也禁不住上前一步,正在好奇的小李博士突然感觉背后一热,侧头一看,立马就僵住了,山长大人,干、干嘛突然离自己这么近?
“正是那位,在下以前可不怎么相信会有人不用算筹,只凭心算就可以算清所有商号的账目,但自从五年前得到姚家大郎的鼎力帮助,这才真是开了眼界了!”想到自己浸淫演算一道也有几十年,还赶不上没到而立之年的年轻后生,家财万贯的易老板也不禁唏嘘感叹,果然,天才这种人物,不是用常理可臆测的。
完全被身后的山长大人分走了心神,李钰完全听不到其他人正在说什么,所有的感官像是都再向后背集中,连山长大人在耳旁呼出的热气都能让小李博士从脸红到脖子根儿。
“姚筹林到京都了吗?”被山长大人突然在耳边说话吓到,李钰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没想到侧头的时候额头直接撞在了山长大人的下巴上,不用回头看,李钰已经皱起了一张脸,肯定很痛!因为自己的头也很痛啊......
忍耐的维持面无表情,天知道询子墨多想抬手揉一揉被人大力撞击的下巴,李安宁果然是自己的劫难!
“对、对不起,我帮您揉揉!”可惜山长大人还是没有完全了解李钰,直到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贴上自己的脸,山长大人完全就僵住了。李安宁!你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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