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侄,快快随我进来。”
落霞镇林府,突然迎来了一名修士,林金生急急让过,一同入了后院静室。
钟武满脸的悲戚,家中突遭横祸,竟然连自己的祖父也遭了毒手,这巨变,如何能平复。而今见了故人,更是难抑心中之痛,七尺男儿,泪流不止。
“武儿节哀才是,如此巨变,我也是心痛不已,我辈生者,当思振奋,殚精竭力,为钟老复仇才是!”
林金生,林瑜之父。祖上离了六山之后,于修行之上并未有所精进,渐渐失了问道之志,这才举族迁至落霞镇中,做起了买卖营生。落俗的六山弟子,如林家这般的,并不多见。更是给林父起了金生这样的名字,心志可见一斑。
不想林金生,竟然峰回路转,颇具修行天赋。有了如此转机,那林家先祖这才重新起意,奈何未能得着林行远扶持,只能近里寻了南岭去,拜入一同落俗却声名鹊起的钟庆之门。
落霞镇林家能有今日,重在修界立足起色,可说全是仰了钟庆,恩同再生。而今突然闻此噩耗,怎会不痛彻心扉。
钟武止了泪流,依然未能平复。
“贼人突起偷袭,此事书院已闻知,前些日子,已有英武殿的前辈来此。”林金生叹了口气,“可惜,当时我对那边情形,也是知之不详,待我赶去,也未能得见世侄,却也是言说不详。”
“侄儿那几日,脱了魔爪,却不知这祸事起于何处,犹在暗中躲避了数日才出。”钟武定了定神,“待我暗中探查了,才知南岭几家竟然都未幸免,这才觉到此事大,绝非寻仇那样简单。妖修一众在那里,闹得愈发凶狠。这才转投了林叔来。”
“武儿料得不错,书院来人,也是如是交代。而今妖修一众,借了那古阵之事,欲行发难,这些日子,比之先前更是势急,竟然有妖修胆敢聚众清屏山。”
“妖修去了清屏山?”钟武两眼一瞪,这几日里只顾赶路,也不敢过多抛头露面,却还真是未曾闻说这些,清屏六山,如此神圣之地,居然有妖修敢去那里聚众?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懵了,天下局势,居然会乱至如此!
“此事确凿。”林金生叹息一口,“听说先前落俗的六山弟子,而今大多都已赶回书院,我也有意就要赶去,只是落在俗世镇中,杂事安置太多,这才耽搁了行程。却是天意,正好与你相遇。”
“可惜那一众贼人,侄儿至今也是未能弄清是何方指使!”“砰”地一声拍在案上,震得茶盏跌翻,钟武忿恨,仰天难遏。
“此恨,我不在你这下。”林金生看看钟武,心底叹息一声,沉声,“而今,却是须得潜修自强才是。我与那隐云宗已取得联系,不若,武儿也先去隐云落下。至于追查之事,待我去书院,正可借机探查,那背后指使之人,定然会有马脚。”
林金生这话,却是未曾说得那样清透。而今形势,只怕南岭几家,只是恰巧被那主使之人选定,徒染横祸。那背后主使之人,呼之欲出。心知肚明,只是都未说透罢了,唉。
逢此乱世,恰落在那刀尖锋刃之上,恐怕那行事之人,却是根本未曾将自己这些放在心上,不过是排空浊浪的一点飞花而已……恨是恨,而今能做的,怕也只有多斩几个妖修,以慰钟老在天之灵。
“叔父……”林金生这一说,正让痛中的钟武心动,“既然去至六山可探听此事,钟武怎能去投隐云宗!恳请叔父携了钟武前往!”
“这……”
“钟武自知修为浅薄,却也未蒙了心。只求前往,哪怕尽些微薄不显之力。让侄儿落在隐云,如何能安下心去!”
唉,林金生心底轻叹,却是再说不出什么。自己心中犹是恨不能如今就去手刃仇人,何论钟武……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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