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七点。
“谁呀,别人正忙的时候打电话。”宣春花放下粥碗,皱起眉头唠叨着,奔过去拎起话筒,“喂?”
“妈。”
“哎呀,小陈呀,你在外国打来的?”宣春花立即舒开眉头。
“不是,妈,我已经回来了。”电话那头,陈池的声音微顿,“霜霜出发了吗?”
“没呢,”宣春花惊喜之下连连关问女婿,“小陈,你今天到了?箱子多吗,一个人从机场拿回来,好拿吗?”
她听陈池好似嗯一声,自己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迫不及待地把情况一股脑儿摆出来:“小陈,霜霜病了,她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住着也不知怎么弄的,感冒发烧,吊了盐水也好不了,喉咙都说不出来话了。”
“啊?”陈池的声音急起来,“那霜霜呢?在家里还是住院了?”
“在家里,现在睡着。”宣春花怕女婿怪罪他们在他出差期间没有将许霜降照顾妥帖,啰里啰嗦地从头说起。
“她生了病,也不跟我们说,自己去挂了几天盐水,挂盐水的时候怎么能没个人帮忙看呢?你说她就是这样毛大胆。三天盐水挂下来,效果好像也不明显,她也不说,也不继续看医生,拿了点药,周末回来躺了两天了,什么都不要吃,嗓子都哑了。从小到大,她感冒再厉害,都没有这样说不出话来的,我跟她爸爸要急死,叫她再上医院,脾气倔得就是不去。这么大了,我跟她爸爸扯又扯不动……”
“妈,我马上过来。”
“小陈,你别急,”宣春花连忙把还没说完的情况讲完,“现在她的热度好些了,只有五六分,感冒就是要这样慢慢退热的。你别急,路上慢慢开,对了,晚饭吃过了吗?妈妈给你热点饭菜。”
“妈,不用忙,我吃过了,我马上来。”
宣春花听着电话里女婿急匆匆地挂断,不禁叹了一声,一个人生病,看看把全家人急成啥样。
“霜霜,霜霜。”宣春花端着碗坐到女儿床沿,轻轻叫道,“起来喝点粥。”
许霜降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手脚攒了点力气,坐起来。
“霜霜,”宣春花爱怜地瞧瞧闺女的面色,第一时间报喜讯,“陈池出差回来了,一会儿就过来。”
许霜降抬起眉,又垂了眸,不出声地舀了一口粥。
宣春花以为女儿身体虚,精神振奋不起来,倒也没觉得什么,关切问道:“好喝吗?多喝点,把这碗都吃完。”又问,“嗓子还疼吗?”她话虽出口,却怕许霜降回答伤了嗓子,忙摆手道,“不说话,不说话。”
许霜降露出了一点笑意,慢慢吃完后接着躺。
“霜霜,霜霜,陈池来了。”宣春花领着陈池推门。
陈池的眸光落在床上,许霜降缩在枕头下方,半张脸掩在被中,一头黑发铺散着,素日张牙舞爪咆哮不停的人这样静悄悄卧着,他不由自主低声道,“妈,让霜霜睡吧,别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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