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绝对不会让步,悠悠其实早已心知明白,但这‘三’字一喊出来,她始终仍是感到无比的难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紧盯在悠悠的身上,钢男惊慌大喊,悠悠不要呀!但没有改变的可能了!悠悠坚定得叫人惊悚,她一咬牙关,催动混元转劫的力量,截断心脉!
爱情之可怕,就在于……受伤受害受苦的,往往只是爱得深,付出得多的自己,悠悠胸前爆出一团光芒,心脉已碎成千千百片,就像她那可哀的爱情一样。悠悠以行动证明了皇甫的估计错误,为了爱,她可以舍弃荣华富贵,甚至生命!
“悠悠!”一个亲生父亲,一个是至爱情郎,他们同时惊呼起来。皇甫后悔了!他惨吼一声,人已如疾风般向悠悠扑去,还来得及吗?钢男也是又急又怕,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想悠悠扑去。可人在半空半途,忽然被那诸神圣帝出手拦住。
“皇甫爵爷要全心全意运功救女,你上前不但于事无补,反可能坏事!”诸神圣帝说得对,钢男明知现在根本帮不上忙,唯有呆立在旁,空有焦急!
只见那皇甫扶着悠悠,手按心房,内力源源不绝输入悠悠的体内,一团光球平地涌起,四外烟尘均被荡开。悠悠心脉已断,身体金恩渐渐失效,她倒在皇甫怀里,气息全无,直如已死。
眼前是骨肉至亲的女儿,偏偏也是自己逼死的女儿!皇甫一品悔恨的心情,就如刀割血肉般痛楚!他立誓就是耗尽全身功力也在所不惜,只要能令奇迹出现!
不世出,凌厉无匹的内力,有似滔滔海浪涌入悠悠体内,良久良久,皇甫终于从相触的手心处,感应到极其微而断续的心跳了。
“爹……”一声如蚊子般软弱的声音,却如铁锤般敲击在皇甫一品的心中,他紧紧地抱着悠悠,道:“悠悠……悠悠,爹一直以为供应了世上最好的物质给你,便是一个好父亲,但我没有好好关心你的思想和成长,不知不觉间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选择,爹全错了……爹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了!”皇甫,那个冠绝天下的至尊至贵,无血无泪的皇甫一品此刻竟然双眸含泪!
“爹……嘴中也是疼爱,悠悠的……我……我死也瞑目了……”
“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皇甫的面容神色明显地苍老了,仿佛弹指间渡过了数十年头,并非因为耗损了大量真力,而是人性在深沉的懊悔和哀伤中的枯竭。
诸神圣帝看着皇甫如此这般,心中不屑一顾暗骂,浪费这么多功力去救一个无救的人,值得吗?愚不可及!
一轮抢救之后,终于完功,光球突然迸散。
“悠悠!”钢男本已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见状忙不得冲前看个究竟,他紧紧地搂住悠悠,只见她面如白纸,气若游丝,身子软弱得只剩下一点几乎不能察觉的微温,她,能生存下来吗?
“悠悠!坚强点,你一定没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去浪迹天涯的,你记得吗?”
“钢、钢男……我不能陪你去了……原谅悠悠吧……”
皇甫纵是当世枭雄,果敢无情。但人总也会有感觉,他终于被这一双小****感动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反对你们往来,尽管去做你们喜欢的事吧!反正……唉!”
皇甫的话,皇甫这话是什么意思?钢男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忙问皇甫:“到底悠悠怎样了?她有救吗?快,快告诉我!”
“她的心脉全碎了,无药可救,我以内劲将她维生的机能暂时保住,但人力有时而穷,最多只可再续半年……倒是算是大罗金仙也返魂乏术了!”
“半年?不!这怎么够!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何苦骗你。她是我的女儿啊!”皇甫似乎在极力压抑这耸动的肩膀,他背过身去,道:“如果仍有办法,做父亲的又怎会让孩子死去?但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面对吧!为什么我要到现在才醒悟?迟了……迟了!”
历史似乎在一再重演,钢男感到这全是自己造的孽,害苦了,连累了那些爱他的人,内疚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感受的万一。以往,相聚的光阴看来是数之不尽的,问问自己,有珍惜过吗?只剩下半年了,每失去一分一秒,便是万金也不能换回的遗憾!
钢男,哭了!
一只并不温暖,甚至还弱如禁风的小手,抚上了钢男的泪眼,悠悠苦笑道:“别要哭,傻瓜……至少我们还有半年时间呀,想想其中可以让我、我们做……做多少以往从未做过的事?我们可以去塞外看牛羊,可以到江南赏花喝酒,啊!还有,记得那瀑布吗?我要和你再飞一次,许多次……”悠悠的心愿,这些都是悠悠的心愿!这些,平时总是不放在心上,总是以为日后,大把时间的小事,此时竟如此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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