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写信给胡嬷嬷,是要她带了可儿和韩家人一并来京城的。结果只来了这么两位,其余的人都没有来,只因类,胡嬷嬷说,水口山村是她亲眼看见甚至可以说是亲手建立起来的。如今那边的庄子很好,铺子也罢,甚至作坊学堂,都是有声有色的干起来了,这样就很好了。外面是年轻人的世界,她就守在那儿,等娇娘累了困了想回去时,那个家一直都在。
可儿也说了,没有自己在身边,小姐在京城过得一样好;那么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和胡嬷嬷一样给好好坚守看护这个家!
无论是她们的离开,还是自己的回归,都需要一个过程更是一个症结的释化,而掌握这个症结过程的人,就是王渊。提起这个人,娇娘心里就是一肚子的气,这人的心就是铁石做的,每一次出走都不会有书信来报一声平安。他到底知不知道,对于一个留守的女人来说,男人不在身边,哪怕透过薄薄的几张她也能感到些许的力量和依靠啊!这个臭男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养心殿,看着赵文张罗着工部的几个人在那儿写写画画算算,赵迁背靠椅子心里叹了口气。
“父皇,志远接进宫了,兄妹俩都在母后宫里蹭吃蹭喝呢!”赵文指点着众人干事,他也没忘记给亲爹汇报,想着俩孩子那副甜嘴讨好卖乖的样子就好笑:“父皇,您不去看看?”
“不去,朕要守着朕的养心殿,怕你给拆了!”赵迁摇头,这孩子出去一趟接了孩子回来,也给招来这么些人,就知道要折腾个傻,不用说,准是徐娇娘说了什么话他给听进去了!
“呵呵,父皇,这次您还真给猜准了,儿臣就是要将养心殿给拆了!”涎着脸往前凑:“父皇,儿臣要给您一个惊喜!”
“别,你这是给朕一个惊吓!”赵迁一手将他推开:“你说说你,干点什么事儿不好,非要拆朕的养心殿,从你皇爷爷下来就没动过一石一木,你说拆就给拆了?”儿子做事有些冲动,这也是自己放心不下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且特容易被那个女人所左右,这是上位者最大的忌讳。
如果娇娘在的话,她会更感叹皇权的好使,自己那庄上,从头到尾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做出来像样的暖气。而养心殿,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月就给安好了。
“父皇,怎么样,好使吧!”赵文很兴奋:“从此后再不用闻那炭火的烟味儿,明天让人将坤宁宫也改一下!”
“折腾吧,朕随你!”赵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优势了,这孩子打小在市井中长大,脑子很好使。想着父皇在位时百废待兴,捡起一摊子烂事没有成就也就罢了;赵景那人,除了算计自己的兄弟算计儿子外,在政绩上还真没有出彩的。自己就不用说了,也就是只是一个打打前阵给儿子垫垫底的人:“文儿啊,这好坏你得自己有个数,朕将你皇爷爷亲手打下的江山交到你手中,若是能发扬光大做出政绩,必将名垂青史,做一代圣君!”
“父皇,儿臣可没那能耐!”就凭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早在朝臣和百姓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了,混世魔王别说当了太子,就算当了皇帝也好不了哪儿去。
“文儿!当政者要善听,还得明是非,兼听者明偏听则暗!”赵迁训着儿子:“皇帝也是人,也只有一个脑袋一颗心,并没有七窍玲珑,也不是三头六臂,为什么史上会有明君昏君,有盛世也有衰败?”
“父皇,儿臣都知道呢!”又来了,这话从父皇登基第一天起,每日必训。
“你不明白!”赵迁摇摇头:“你认识了这个徐娇娘,改变了很多,父皇琢磨着,这女人于你,是福还是祸?”他曾经动过念头,当权者的手都不是白色的,最后觉得这个女人能给儿子的益处多于坏处,这才歇下了心。
“父皇?哪跟哪的事儿啊,她一个女人能耐了她,还能改变儿臣!”赵文这辈子最大的优点是从不服输,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只要她不想着进宫,朕还是能容她的!”你说大宁天下,有识之士数不胜数,谁会想到这么一直地暖什么的,偏偏她一个乡下长大的女人却能鼓捣出来,反常必有妖,妖惑媚主,危害江山。
“父皇!”什么时候父皇对她居然起了杀意?赵文吓了一跳:“父皇,您放心,儿臣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一点牵扯,她也是一辈子都不会进宫的!”这个女人,就凭她远远的躲着皇家也能看出有多不烦这些繁文缛节。
“这就好!”没有贪欲就没有危险:“但是,文儿,这个女人,她有治国之策!”
治国之策!
赵文的嘴巴张大得合不拢了。
“不会吧,父皇,她就是一个乡下女人,就是见钱眼开,为了钱财利益什么都干的人!”赵文回想着她干的哪一件事不是和钱财有关,还真没有一点儿涉政:“父皇,您真是高看她了!”
此时的娇娘刚搬了新家。在暖和的庄子里,新年新气象,正张罗着一大家子人试新年新衣的事儿呢。
“老都老了,你还给穿这么花哨,像什么话儿!”季氏穿着湖蓝色的旗袍有些爱不释手却又口是心非:“再说了,你可见谁穿成这样的?”
“这不就穿着了吗?”说话间娇娘又从门后拉了郑嬷嬷出来:“娘,嬷嬷,您俩这身衣服可是我亲手做的,小时候跟了您们学女红,现在也算是让师傅检验徒弟本事的时候了,怎么样?”娇娘爱旗袍,那是两辈子的挚爱了。早在水口山村时就动个念头想要开成品衣店,来京城时在锦绣楼也有想过,不过一直没有付诸行动,闲着也是闲着,先给自己一家子人一人做了件试试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这种用织锦缎面料的旗袍穿在这两位真正具有古典风味儿的中年妇女身上,含蓄优柔,雅致绝伦。亲娘闺小姐出身,人到中年,一样穿出了贤淑、典雅、温柔。而郑嬷嬷跟在娇娘身边,这些年大的人物见过,大的场合经历过,袭一身旗袍站在那里,让娇娘感受着历史感受着过去,平静了她的烦躁心情。
“好看,真好看!智慧也要穿!”智慧拍着手欢呼跳跃着。
“爱美的臭丫头!”娇娘欣赏两个古典美人儿的心情就被女儿给打断了,头痛的向旁边的丫头挥了挥手,那丫头带着智慧也去里屋换装了。
“娇娘啊!”季氏略为遗憾:“你费了这般心思做的衣服不合季不说,也穿不出世!”
“娘,在家里有地暖,完全可以穿!”是,旗袍总不能絮了厚厚的棉花进去:“这也只是试试手艺,您要是喜欢,让绣娘们按这个款儿做了春华秋冬的变着方儿的穿!再说了,怎么穿不出去了?您穿了这身衣物往前一站,别的不说,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老太太,您看老奴一穿上这身行头,哪像奴才,活像一个唱戏的了!”郑嬷嬷也是满身的不自在,但心里很激动:“小姐非让穿上,老奴真是受宠若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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