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接到电话时,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距离桑榆的预产期还有几天,她们俩前天还商量着,这两天她去医院陪她,谁知道还没去,桑榆就要生了!
“好,我马上就到医院!”锦娘冲着电话喊了一句,嗓音都有些发颤。
虽然知道现代社会生孩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但无论是对产妇还是对胎儿,仍然是个不小的挑战。
锦娘顾不上许多,拿起包冲出办公室,跟郝爱窦几人打了声招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病房里,桑榆正躺在床上吃东西,齐信芳站在一旁一脸肃穆,好像要上战场似的。
锦娘把包一扔,坐到她旁边。她下了出租车就是一路小跑,气都没有喘匀就直接问道:“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没事儿,就是刚刚开始有点疼而已。”桑榆嘻嘻笑着,但脸色还是有些白,还有些汗留在额上。
她开始宫缩有一段时间了,但一开始间隔时间比较长,她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越来越疼,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她才意识到可能是要生了,告诉了齐信芳,齐信芳给锦娘打了电话。
锦娘拉着她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榆笑着道:“当年我们小晏晏出生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拉着你的。”
锦娘点点头,也笑起来:“我记得你那时候还说坚决不要生小孩。”
“唉,我也没想到啊,”桑榆瞪了齐信芳一眼,“都是他的错。”
齐信芳乖乖受着,反正孩子都要生了,被说两句也没事儿。
他们两人的父母也都在医院,强压着心里的紧张,时不时说笑几句。
还好有桑家的保姆在,不然锦娘和齐信芳还要分心照顾他们。
桑榆说了几句话,脸色忽地一变,“嘶”得吸了一口气,上身微微抬起。
病房里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锦娘扶着她,口中说着:“放松,深呼吸……”
这一次的疼痛来势凶猛,汗水顺着桑榆的额头、鼻子落了下来。
齐信芳眼圈有点红,四个老人更是有些慌张,“医生”“护士”得一阵叫。
助产士几乎立刻就出现,她检查了一下桑榆的身体,道:“没事,不要紧张,她身体状态很好,但是宫口还没有开,所以需要再等一会儿。”
桑榆咬着牙,道:“还要等多久啊?”
“具体时间不好说。”助产士道,“产房已经安排好了,等到宫口开了随时可以生,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漫长的疼痛过去,桑榆喘了口气躺回床上。助产士看了一下时间,道:“大约45秒,已经快了。”
锦娘见她不再疼了,走出病房给陶陶打了个电话。她在医院可能还要待上一段时间,晏晏需要人去接。
她电话还没打完,病房里又是一阵忙乱。
桑榆阵痛的频率已经接近三四分钟一次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次,助产士再次检查了桑榆的情况之后,终于开口道:“宫口开了,去产房。”
从宫口开到宫口全开还有一段时间,齐信芳换上手术服,进产房陪着桑榆。
产房外,锦娘陪着桑榆和齐信芳的父母坐在过道两侧的椅子上。
桑榆的母亲紧紧抓住锦娘的胳膊,道:“你说,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锦娘胳膊被抓得隐隐作痛,她没有介意,劝慰道:“医生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阿姨别担心。”
桑榆的父亲也对她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笑,却紧张地控制不好表情。
他手中有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已经被捏得变形。
锦娘站在产房门外,她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喊声,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握住了一般。
桑榆平时那么怕疼,也不知道生孩子这种痛她怎么受得了。之前聊天时,她还坚定不移地说要顺产,现在说不定在怎么后悔呢。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小时。
桑榆的母亲已经问了好几遍“怎么还没出来”了,她还对锦娘道:“要是她跟你一样早一点生肯定比现在顺利,偏偏要等到30岁,你说她怎么这么不听话。”
“阿姨,桑榆身体好,没问题的。”锦娘劝着她,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快两个小时过去,陶陶带着晏晏来到医院。
晏晏拉着锦娘的手,被几人的情绪感染,小声问道:“妈妈,小鱼阿姨还在生小宝宝吗?”
锦娘点头道:“是啊。”
陶陶问:“还顺利吧?”
“应该是顺利的,”锦娘道,“至少没有人对我们说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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