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几天,一直不太舒服,腿上也有些肿胀,只好去医院挂了几天针。正好这段时间我爸爸在外地出差,有天晚上我和陈芊一起吃饭时,随口问了问她我爸爸和秦家是怎么闹崩的,陈芊沉吟了片刻,告诉我说:“也谈不上什么闹崩,他父母之前也打电话跟你爸爸把他的情况都解释过,你爸爸心里虽然仍然不太高兴,但面上还是说年轻人好聚好散也没什么,两家依然是朋友。但谁知道没几天秦衍就到家里来了一次,问你爸爸怎么能没跟他谈过就擅自决定你们的事情。”
我低着眼睛,安静了几秒,说:“我爸爸没怎么他吧?”
陈芊叹了声道:“你也知道,你爸那个脾气,看秦衍好像居然还一副很有理的样子,对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又拍桌子又摔茶杯的,我和阿姨在旁边吓得都不敢说话。秦衍说他会去跟你商量,假使你还愿意嫁给他,那你们的婚约就还照样算数。你爸爸当时也没把话说死,毕竟你们的事情,他想着还是要你拿主意。结果前段时间他又听一个朋友说在一个会所里遇到他父母和另一家人的父母吃饭,好像是谈秦衍和他们女儿的婚事,你爸爸觉得秦衍实在是太出尔反尔了,一生气好像就叫停了一个商业广场的项目,因为去年那个项目的审批是秦衍找人去办下来的,你爸爸应该是一点也不想欠他的吧。”
我茫茫然听着,没有什么想法,安静了好一会,陈芊又有些疑惑地叹道:“其实我也是搞不懂,秦衍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态度很好,你爸爸骂他说他欺骗你感情,他还好好地解释说他从来都是很认真的,没想到才半个月不到就……”摇了摇头,“算了,他这么没诚意,我也觉得你还是不要跟他再纠缠的好。”
我抬起眼睛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帮他解释什么。
后来,又过了几天,我接到林秘书的电话,他告诉我说季行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下面的公司律师今天已经正式撤诉,我跟他说了谢谢,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一阵,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道:“对了林秘书,秦衍那天受伤了,他没事吧?”
林秘书平静地说:“嗯,都是皮外伤,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先生手臂上伤口有些深,那天止血没止住,去医院缝了两针,前两天已经拆线了。”
我咽了一下,说:“好,没事就行。”
林秘书沉默了两秒,说:“黎小姐,您的身体也无碍吧?去拆线的那天我在医院看到您的车了,回来后我告诉先生,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可能是怪我说得迟,我想他肯定有些担心您。”
我又滞了滞,说:“噢,我……没什么,只是去例行检查而已。”
林秘书沉吟了几秒,道:“其实我看先生这几天心情都很不好,黎小姐,我跟着先生工作七八年了,第一次见他把手上的事情都放下,要休一个星期的假出去散心。”稍微顿了一下,“下周他打算抽两天时间去一下沂灵山。”
我顿了顿,茫然地“哦”了一声,他又道:“去年我们下面一个公司的项目上有个建筑工人出意外去世了,那工人的家境不太好,妻子很早就跟他离婚了,家里就靠他打工挣钱,唯一一个女儿又患有地中海贫血,要花很多钱治病,一直是爷爷奶奶带着。先生知道以后捐助了他们一笔钱,还认了那个小姑娘当干女儿。他们村子里连个像样的诊所都没有,每次要打针输血还要到镇上的医院去。先生这次就联系了公司入股的下面一个慈善基金会的人,想去实地看看,打算在他们那建一个慈善医院。”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又默了几秒,刚想说话,林秘书就压低了一点声音,对我道:“黎小姐,沂灵山的风景很好,那个村子里产葵花子,有一片很有名的向日葵花海,每年夏天的时候都有很多艺术家和摄影师去那边采风,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我愣了好几秒,明白他什么意思之后,哑然失笑了一下。想了想,我说:“林秘书,你这样……会不会被解雇啊?”
他也笑了一声:“不好说,也有可能会被升职。”顿了一下,低声说:“那就先这样了黎小姐,行程定了我再发您,再见。”
说着他便很快挂了电话,我把手机丢在旁边,靠在床头思索了很久,后来又把手机拿起来,搜了一下林秘书说的那个地方,那里距离n市开车只有三个半小时的路程。
看了好一会,把手机丢到一边,被子蒙上头,我想着我有什么理由能去那个地方。为了季行云的事情跟秦衍道谢?那我估计他应该会想把我一巴掌扇到天边去。为了赔他钱?可是我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其实我不应该去,毕竟一来我和秦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二来就算我见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如果和他最后一次的回忆是那样的话,我又实在不太甘心……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最后也没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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