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蹲下身体,想要背走舒瑶的蒋书玦彻底傻了,他妹子就这么被抱走了!
不说他之后要承受陈氏怎样的怒火,只说舒瑶是他妹妹,还未出阁的亲妹妹,他都不能看她这样被抱走,即便那个人在一个月后要娶他家舒瑶!
当他这个亲哥是个死的吗?舒瑶还为出嫁就是蒋家的姑娘,还轮不到他抱走!
但还不及他出手,段之澜就率先拦在了他面前,阻止了蒋书玦出手,“想要挨打就上去!”
没看到周允钰急得都想要杀人了吗?而且他蒋书玦当周允钰真只带了陶义出门吗?
“而且这一打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觉得呢?”
段之澜依旧慢悠悠地语道,似在劝阻,又似在勾起蒋书玦心中更深的顾虑,但就在段之澜以为蒋书玦真要不管不顾夺回舒瑶的时候,却见蒋书玦徒然叹了一声,“也罢,宫里太医总比其他大夫妥当。”
段之澜眉梢微微挑起,轻轻地笑,如满室春花刹那绽放,一个男人没到这种程度,真没天理,永远不忘吐槽的段之萱如此想到。
段之澜却无自觉,他发现这蒋书玦倒是真心宠爱妹妹,无论要抢回她,还是放任周允钰抱走她,无不是为了她好。
“要……要不,我去宫里帮忙看看?”
段之萱直到此时,才大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周允钰的雷厉风行,完全不给他们多少反应的时间,好似他早就准备着某个时刻抱走舒瑶似的。
蒋书玦闻言转过身来,灼灼的目光盯住了段之萱,“书玦在这里谢过郡主了……”
他除了蒋家二爷的身份,还未有任何官职,自不好出入皇宫,再加上他是男丁,总是不方便的,段之萱是有封号的郡主,总比他方法多。
“应该的,是我把瑶姐姐带出来的,你不怪罪我就好了,”
段之萱说着,扫了她大哥一眼,立马低下头去,而后又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下楼去,她两个丫鬟也随即跟上。
蒋书玦和段之澜匆匆告别后,就驾马回蒋府,他已经可以预见,他要承受陈氏怎样的雷霆之怒了,难得出门一趟,他居然把妹妹弄丢了,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周允钰抱着舒瑶并不走每天都热闹无比的庆德堂正门,而是从直接走另一条楼道,从侧门出了庆德堂,抱着舒瑶上了他的马车。
明明舒瑶就在他怀里,他却依旧心慌得厉害,这种心慌一如,他曾经每个夜晚梦回舒瑶死去的那个时刻,从心底深处延伸出的心慌,如何都没有办法填补的心慌。
“瑶儿,瑶儿……”褪下遮在舒瑶身上的披风,周允钰轻声唤着舒瑶,手贴在她越发灼热的脸上,凝眉对着一旁的陶义道,“再快些……”
“主子,这是段王爷让人送来的解酒药,许能用上,”陶义吩咐了驾车的侍卫回来,却拿回了段之澜让人送来的东西。
周允钰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解酒药,而后从陶义手中取过,却一下子倒出了两粒,其中一粒进了他自己的口中,而后才给舒瑶喂去,
正准备去倒水的陶义真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古往今来只有人给皇帝试药,哪里有皇帝给别人试药的道理,“这……这奴才来就好了……”
陶义觉得自己很想哭,周允钰要是出事,他万死难辞其咎啊!
周允钰眉头一皱,并不理会他诚惶诚恐的表情,淡淡嫌弃道,“你懂歧黄之术?”
他上辈子跟着明觉至少学会了辨别药材,知道这解酒药是不是真对舒瑶有效,至少目前来说,他对段之澜还是信任的,还不至于要试、毒、的程度。
“奴……奴才去学……”陶义磕巴地回道,原来他家主子不仅文韬武略,英明神武,每日勤于政务,勤于武学……居然还有精力去学岐黄之术!他这个身边人怎么能落后呢!
另外一粒解酒药丸,周允钰给掰成了三瓣,分三次给舒瑶喂去。
“咳咳……”舒瑶轻轻咳了一下,喝了水,似乎比之前好过了一些,但依旧迷迷糊糊,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了,
但是鼻尖的气息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安全,酒性激起了昨日来的不安,她低低地哭了起来,眼泪从眼角不断滚落,一颗又一颗。
这可比那种嚎啕大哭,还要让人心疼……
“怎么了,瑶儿,告诉我你怎么了?”
周允钰觉得舒瑶应该是难受,可他抱着舒瑶,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抚她,只能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但即便这样,他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
“祖母……瑶儿不要……嫁人,”舒瑶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心中的想法,“我舍不得祖母,舍不得祖父,舍不得大哥,舍不得二哥……”舒瑶又开始念叨那一连串她舍不得的名单,一边说一边哽咽,别提多可怜了。
周允钰却突然抿住了嘴巴,不知道他能说什么,允许舒瑶不嫁了?绝无可能!他从未发现这丫头会如此磨人,又让他无可奈何极了。
“你……是谁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舒瑶已经不念叨了,但却隐约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她最熟悉的陈氏,而是一个……陌生人?好像有点熟悉的陌生人,但是……他谁啊?
“呜呜,”舒瑶真哭了,放声哭出来的那种,脸上的表情简直悲伤到极致了,“呜呜,祖母,我坏人抓走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允钰简直哭笑不得,伤心,担心,无奈,各种情绪简直一锅乱炖无比复杂,却只能更加耐心地哄着,“没有,你没有被坏人抓走,我是你夫君,认出来了吗?”
舒瑶眯着眼睛,伸出手许久才摸到周允钰的脸,却不是抚摸,而是轻轻掐了掐,又轻轻揉了揉,“夫君……是什么?”
夫君……周允钰从不知道这两个字从舒瑶口中说出,会是这般好听,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也能柔软到这种奇异的,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程度。
“夫君是要和你携手共度一生的人,生同衾,死同穴,”
周允钰并不在意舒瑶对他的冒犯,而是紧紧拥住她,目光在这一瞬间,更是认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周允钰也不知道舒瑶听没听明白,他却听清楚了自己的心,“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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