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又刺鼻的味道从鼻腔中传来,林络菲止不住的皱了皱眉。
缓缓的睁开沉重的双眼,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用眼睛,眼前很模糊,而入眼的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林络菲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一片模糊的空间,过了两分钟视力才缓缓恢复正常。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威严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人只觉得那人一定十分严肃。
“二伯……咳咳咳”林络菲半垂眼睑,不去看被她称为二伯的男子,因为身体太虚,只说了两句话就咳了起来。
“别说话了”被林络菲称为二伯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二伯,我父亲他们……”林络菲欲言又止
“……”被林络菲称为二伯的男子沉默了下来
见状林络菲低笑了两声,眼底掩饰不了的悲凉。
“络菲,别伤心,你父亲……只是,比较忙而已。”二伯笨拙的安慰着
“嗯,我知道了。”林络菲头底得更低了
“络菲,你也别太逼自己”二伯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了,二伯应该很忙吧?我既然醒了,二伯,你就先去忙吧。”林络菲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道。
二伯思索了一下,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林络菲一直看着窗外,医难医己,说的就是她们这个世家。
破碎的阳光,零零碎碎的洒落在病房里,一些树影落在林络菲身上洁白的被单上。
林络菲坐了起来,看着被单发呆,许久后,突然把手缓缓抬起。
零碎的阳光落在林络菲的手上,手上传来痒痒麻麻的感觉。
“病床002号你在做什么?谁把窗帘拉开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你对紫外线过敏,你知道吗?”房门那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林络菲把手从阳光中抽了回来,放在被子上,也不言语。
“果然,天才都是有怪癖怪病。”那个护士小姐碎碎念着,走过来把窗帘又拉了起来。
病房中又重归一片昏暗,护士确认了下林络菲没有什么大碍后又离开了这个病房,离开时还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昏暗的房间中又只剩下了林络菲一人,林络菲还保持着那个半坐的姿势。
林络菲苍白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黑暗般。
比起天才……她更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比起在他人眼中遥不可及的家族,她更想要一对普通甚至贫穷的父母,每天为下顿而担心。
可惜……这些,都是奢望啊!
林络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彻底埋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反反复复永无休止的生活。
第二天,二伯又按例来看她,只是匆匆一撇便走了。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的生活部应该是这样的。
林络菲盯着窗帘,心底轮回了千百个,想法。
她不应该在这的,她,到底遗忘了什么?
林络菲想不到,脑袋中一片空白,没有除了病房外的任何记忆,她,到底忘了什么?忘了什么?
……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和络菲谈谈的。”二伯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林络菲看向关闭的门,不出所料,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络菲,好些了么?”二伯问道
“好些了”林络菲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
“络菲,你……爷爷刚刚打电话来了”二伯犹豫了一下开口。
“嗯”林络菲把头低下随口应了句。
“你,爷爷要你回去……”二伯语气有些复杂的说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林络菲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反抗。
“越快越好”
“好,下午就走吧”林络菲头也不抬的回答。
“好”二伯把门关上,离开了病房。
病房中又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怕,以往还有林络菲微弱的呼吸,现在仿佛连林络菲那微弱的声音都没了。
爷爷?呵呵,可笑。
林络菲缓缓闭上双眼,她已经不在对他们抱任何希望了。
她,不要,也不想像母亲那样,抱着微弱而渺茫的希望,在等待和渴求中度过余生。
她,根本没有父亲,更没有什么爷爷。
什么最年轻的中药研究所最年轻的药物研究人员?她不在乎了,什么目光,什么在意,她统统都不要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
原来……抛开渴望的亲情,她……原来连活在世界上的意义都没有了吗?
“呵呵,意义”林络菲低笑了两声,自言自语。
意义,她所追寻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吗?
连意义都没有,那她活着有什么用?
活着更别人添堵吗?她死了,就代表着那份财产的分配完全没有了问题。
原来,他们一直都希望她死吗?
原来,一直都不是她做得不够好,而是,没人会在意她的存在。
包括,她哪个名义上每天来看她,为了她母亲留下的东西的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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