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齐望激动地还要说话的时候,齐润突然叫了兄长一声。
齐望朝他看过去。
“听姐姐的。”齐润道。
说罢,他抱着剑垂着眼略思索了一下,又抬头道,“二舅舅一辈子都不想娶妻,阿娘都说只要二舅舅高兴,她都无妨。”
他们对姐姐也应该这样。
齐润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他阿娘在眼前的时候,她说十句话,他十句都不想听,当时还会觉得她说的都是错的,他不服她的话,但只要走出那扇门,他还是会但打心觉得她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
她就是说他是不听话的孩子,他嘴里不承认,但回过头一想,心里却是这么觉得的——他确实是不听话的,跟谁家的小公子比都是如此。
而她的话他当时是不在意的,但其实他都记在了心里,这是他以前都不知道的事,现在他拿出来说给他兄长听,眼睛还直直地看着他,“就是你让姐姐好好嫁人了,她若是嫁得不高兴,咱们也不会高兴的。”
齐奚听了都怔了。
齐望也是,半晌,他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可是还小啊。”
以后太长了,她一个人要怎么过?
齐奚见他颓然坐下,上前抱住了他的头,抬头往上闭上了酸涩的眼,轻手抚弄着他的头道,“对不住了。”
“姐姐别怕,”坐在榻上的齐国公府小公子抱着剑很是镇定自若地道,“我和哥哥们以后生好多的孩子给你养老送终,等老了咱们到了地府也住一块,我给你分钱花儿,把伺候的人也都给你,让你住的舒舒服服的,跟在咱们家一样。”
齐奚本来心中有些不好受,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望也是无奈,拿眼睛往小弟看去,无奈地道,“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的。”齐润摇了摇头,见他们都笑了,也不想管他们的事了,又打了个哈欠,抱着剑翻身上榻,又背对着他们睡了。
他是跟三哥来见姐姐的,午歇都没睡,现下已是困极了。
只是躺下没多久,他又回过头问哥哥,“阿娘到底什么时候回啊?”
他天天都要问,一天问三趟也不厌,齐望更无奈了,“回头就帮你问。”
“哦。”齐望忍不住失望地收回了头,蔫蔫地抱着剑打着盹。
阿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回,他很想他阿娘的,也不知他阿娘是不是也同样的惦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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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哀帝醒来,听了前来报信的宫人的话,他看着手中午时被她戴上的那条栓着平安扣的平安绳,久久都未出声。
叶公公在旁却是无声哭得满脸都是泪。
等平哀帝回过神来,见身边的老人家哭得鼻涕都出来了,也是失笑,拿了手中的帕子给他,温声道,“擦擦。”
“奴婢自己有。”尽管如此,叶公公还是拿了他的帕子擦着眼泪哽咽道,“您不为为自己,也为为二小姐罢,您若真有个三……三长两短的,苦的是她。”
平哀帝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朕知道的。”
见他还要哭,平哀帝温声道,“你不是说,二小姐说让你等朕醒来就让你知会她一声?”
叶公公一愣,手忙脚乱了起来,撩着长袍就往外跑,“奴婢这就去。”
“找个人去就是了,你别跑了。”平哀帝见老人家跑得甚快,只得在后提高了下声音提醒了下他。
这时候叶公公已是头也不回门到寝殿门口了,平哀帝笑看着他在门边急急消失,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慢慢地淡了下来,眼睛又回到了手上的平安绳上。
他伸手拔弄了那平安扣几下,嘴角又慢慢扬起。
“我知道了,会活很久的。”就是再辛苦,他也会为她多活很多年的。
他已经舍不得死了。
如果活着能多看她几眼,就是要跟老天爷争命,他也会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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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奚知道他下午要去太和殿,过来的打算也就是只守着他喝一碗山药粥的,未想耽搁他的正事。
粥是她让身边的大丫鬟碧鸟带着人去煮的,煮回来放在长信宫没一会,就让她带到长安宫来了。
粥是她试吃过的,清淡微甜,不至于没滋味,很适合药喝多了,嘴里泛苦没味的人,吃点胃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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