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月之后
淮安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上披着铮亮的盔甲,显得很是英气神武,他身后是一排黑压压的骑兵……,望不到尽头,这是他的跟随者,曾经跟着他一同出生入死,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现在同样拿起了武器,不过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淮安王头盔上的红缨绳随风飘扬,如同一抹鲜红的血液。
高高的城墙上挂着鲜红的头颅,一排排的,像是人间炼狱一般,甚至有几个头颅因为太小而串在一起……,淮安王要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刃,让那冰冷的触感一直提醒着他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口像是被生生的扯开,撕心裂肺的疼!
想要复仇的血液在沸腾,如同他多少个日日夜夜想着如何才能把曾经背信弃义的皇帝砍死,太真十五年,塔塔族集结五十万人马来犯边关,淮安王不顾病体在身,毅然挂帅出征,只因为太真帝在朝堂上涕泪叹曰,我泱泱大晋唯淮安王邢彰可委以重任也。
淮安王和领兵三十万出征,回来的时候只不过五万。
别人只当二十五万兵马战死,只有淮安王和他的亲随知道,淮安王这边浴血奋战,不顾生死,那边太真帝听信谗言,迟迟不发粮草,寒冬的季节,大半的兵士死在了饥寒交迫里。
淮安王爱兵如子,这才引得兵士生死效忠,见了此景简直是心如刀绞。
此后和皇帝越发忌惮淮安王,明升暗降夺了兵权,又时时刻刻派了人监视,淮安王委屈隐忍多年,太真帝却步步相逼,试图处置后快……,终逼其谋反。
“王爷,王妃又晕过去了。”
这一次淮安王妃有幸跟随前往泰山祭拜,倒是避开的屠杀,只不过当她听闻府邸中一百二十七口人全部被残杀掉之后,便是一病在床不能起身,这次看到城墙上的头颅,显然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又一次晕了过去。
淮安王抿了抿唇,说道,“是我对不起她。”随即转过头不再看后方,而是举起长剑对着京都城朗声喊道,“我邢彰,今日一定要踏平京都为我儿报仇!”
身后的兵士也跟着喊了起来,“报仇!报仇!”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涌起的滔天浪潮,把京都城淹没在声潮的海洋里。
城墙上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男子看下场下黑压压的兵士,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以复加,一旁拿着弓箭的兵士问道,“大将军,现在要如何?”
魏安说道,“屁,淮安王当年在玉门关,饥寒交迫,没有粮草,却以少胜多,照样把塔塔族来犯的五十万兵士击杀的溃不成军,我们这京都内不过五千的禁卫军又如何抵挡住他?还是早点降了干脆!”
一旁穿着红色一品大员的衣服的男子指着魏安喊道,“你……,怎么说这许多丧气话?.”
“国丈大人,既然你有胜的把握,那这指挥权就交给你好了!“魏安说完便是掉头下了城门,国丈徐宏乃是第一个带头屠了淮王府的人,到时候淮安王入住京都,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他魏安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跟他混在一起。
魏安快步的下了城墙,亲卫牵马过来,他上了马就朝着昭和王府而去。
此刻昭和王正惴惴不安的在屋内度步,听见丫鬟说魏安求见,急忙让人领了进来,魏安进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把腿放在椅背上,说道,“我跟你说的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昭和王面露恐慌,“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刚从城墙上下来,京都被攻下了不过是这两天之内的事情。”魏安说道这里,脸上也露出几分严峻的神色来,“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淮安王造反的时候,你为了赢得太子的信任把我外甥女从襄阳城接了回来,还和淮安王的儿子弄了和离?又急慌慌给我莹月外甥女安排了另外一个婚事。”
昭和王想起当时的决定就懊恼万分,可是他不是淮安王,他没有有那种断臂活命的残忍,生生的拿着整个王府一百二十七口的性命换来皇帝的信任……,他还要顾及一家老小和年迈的父母,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想到,淮安王真是不减当年英姿,竟然年近五旬依然亲自上阵,把堵截他的二十万大军给溃败掉,如今已经是兵临城下了。
“谁知道会败的这么快。”昭和王苦笑道。
魏安冷笑道,“当初如果让我领兵,还不至于如此溃不成军!二十万的精锐啊!只可惜,亏了我们国丈大人,竟然到了这危机关头还只想着揽兵权,也不想想,一旦破城了,哪里还有他的活路?竟然派一个只懂得纸上谈兵的草包过去,我估计当时淮安王肯定笑疯了,觉得这皇权唾手可得了。”
昭和王低头不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今能想的就是如何自救而已,只可惜他把最大的救命稻草给亲手摘掉了……,淮安王的嫡子和嫡孙们皆被斩杀,只剩下那个流放在外的六公子,如果真的是淮安王称了帝,他将会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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