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九江忍不住的在想。
或许这就是他跟他权叔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的差距……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无法狠下心来的时候,他就是在给自己在意的珍重的人带来危险!
无毒不丈夫?
钱九江并不赞同这句话。
他只是觉得,有时候对别人的残忍,恰恰是对自己珍重之人的保护。
或许可以说他权叔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就去伤害别人在意的人,这很残忍。
但成年人的世界,一向不怎么美好,一向都是残忍的,是血淋淋的。
与其让自己在意的人被别人伤害……倒不如,让自己残忍一些。
至少,这样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不受到别人的伤害!
闭了闭眼睛,钱九江有些不忍的在心里轻叹一口气。
他需要去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如果他无法狠下心来,那么他永远也无法成为叶震裘合格的接班人!
想到这里,钱九江猛地睁开眼睛。而他一睁开眼睛,便撞进一双带着丝丝点点关系与凌厉的桃花眼中。
钱九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是啊,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忽然想到当初波吉第一次杀人,叶承枢跟波吉说过的一番话。
“杀人的罪孽,是不管用什么理由都无法粉饰与解释的。杀人就是杀人,这是罪孽,得一辈子背负起来。可有些人,必须得杀。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将所有的作孽都背负起来,继续前行罢了。”
背负起来的,不止是罪孽。还有身后所在意之人的温暖与笑脸。
如果有一天这种残忍的斩草除根的决定需要他来定夺,钱九江可以很自信的挺胸抬头,说上一句——
他有愧,却不后悔!
而现在,钱九江十分的庆幸。
这种残忍的决定,还不需要他来定夺。
因为,他在意的人里边,有会帮他背负这种罪孽的人。
牵动着嘴角,钱九江脸庞上扬起一抹弧度,“权叔,如果有一天换我站在你面前,那你一定得揪着我耳朵对我耳提面命。千万,不能让我有什么妇人之仁。权叔你可得肩负起监督我的责任,哪怕你已经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这个责任,也得你肩负起来。明白不?”
这番话,钱九江并不担心被黑子与麦考夫特听到。
因为,他们听见了,也压根听不明白。反而会一头雾水的很。
权子墨却听懂了,他轻佻的扬了扬那双桃花眼,“那这责任可太重了。”
“没办法啊。”钱九江耸耸肩,一脸的下作无耻,“谁让我爸死的早?我可是拿你当我家老爹了。”
“别别别——”权子墨连忙摆手,“你千万别说这种话。我给波吉一个人当爹就已经被累的死去活来,再加上你这个同样不让人省心,喜欢惹是生非的小兔崽子,我非得被你们俩活活累死不可。我还想死在漂亮姑娘的闺床上,真不想为了你们两个兔崽子劳累致死。你就当心疼你心疼权叔,自己有点出息,别让我监督你。”
“嘻嘻……”听见权子墨这话,钱九江乐的就不行,“可是怎么办呢?权叔,你肩膀上好像已经扛起我这个小兔崽子的责任了诶!”
权子墨痛不欲生的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我他妈这是造的什么孽?出来救个儿子,也能再捡个便宜儿子?”
“那权叔你凡是要往好处想。你看,你虽然多了一个要天天跟在屁股后边收拾烂摊子的傻儿子,可以后你老了,这不是也多了一个傻儿子在病床边照顾你,帮你送终么!”
“……我操,你能不能念点你权叔的好?”
“真的,权叔,我保证等你大小便失禁的时候,也在你病床边孝敬你。帮你擦屎擦尿!”
“滚滚滚——”权子墨没好气的摆手,“老子不会花钱找个护工照顾我?人护工比你专业多了。”
“可护工到底是外人啊,哪儿有我这个便宜傻儿子照顾的细心!”
“呃……”黑子擦了擦脑门儿的冷汗,实在是没听明白这两位主子怎么会忽然扯到这种话题上,但他已经快要被麦考夫特求助的目光给刺死,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权先生,钱少爷,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两个人。但是……”
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黑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时间不多了。”
距离勒布雷练拳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钟而已。
“哦,对,说正事儿!”钱九江猛地一拍大腿,“权叔,你晚年生活的事儿,等回头把波吉救出来,我们两个傻儿子一块商量。现在先说正事儿。”
权子墨嗤笑一声,重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眼皮一掀,眼波流转,“不就是正事儿么,说吧。”
钱九江冲还跪在地上的麦考夫特厌恶的投去一道目光,“起来吧,别趴着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看了张针眼!”
麦考夫特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连日来的不吃不喝,让他一个强壮的大汉也有点虚弱,站起来的时候,身体狠狠的晃悠了一下。幸好一旁的黑子眼疾手快的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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