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青最终还是将满腹的忧心一一隐埋在心中未吐露出一个字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事关宁馥,她已经不能在宁立亭的面前言语宁馥一个不是。
甚至于不能在他的面前言语出哪怕有一丁点对宁馥不利之事。
在她与宁馥之间,他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已经偏离了她远离了她,而那个已经被她赶出这个家门的宁馥,竟然让他越靠越近了。
契子被他拿去的那一刻,她隐隐觉得有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也被他一并的带走了,而另有一些东西,正在随着这个契子的失去而正在远离她。
胸口剧痛,她何尝不想上门去狠狠甩宁馥几个嘴巴?她何尝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宁馥真正不可告人的目的揭发出来?她何尝不想让宁家的人都看清楚现实——宁馥根本就不想和宁家言归于好,这个看似很有诚意的条件,不过是她向宁家展开争抢的一个开始?!
可是不能。
瑾王还在,她不能把这件事在这个时候搅黄了。
宁馥以后是不是会和宁家一条心,就看日后宁馥自己怎么选择了。如果一条心,那今日这个契子的流失也失去的有所价值,以后她盯紧了,不给宁馥机会便是了。
而如果宁馥不肯的话……
也没那么容易。
这么想来,心里稍稍就舒坦了一些,如果宁馥不肯,瑾王那边也会另有办法的,到时候宁馥就会变成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再硬,又怎能比堂堂一个王爷的力量更硬?
如果宁馥真的不听话,借由瑾王的手去除了宁馥,如此既能平了她心中这口恶气,还能落个片叶不沾身……只要能把宁馥给毁了废了,那么今日以及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承受的恨意就全都报复回去了,而宁馥,就再也不可能给她添堵,她的耳朵,就彻底清静了。
“但愿,如此。”
宁立亭没有与宁立善一同去送这个契子,宁立善再次做客宁馥的厅堂,这回面上一片轻松,并没有将陈佩青的抵触与宁馥言说,看起来就像是这件事就连陈佩青也很高兴,很愿意示好似的。
他不说,不代表宁馥就信了,但宁馥也没问,只当两厢都是心甘情愿,盒子拿到手里,看到契子后默了默,目光有些深了些。
宁立善见她目光有些微恙,问:“还有别的?”
宁馥回过神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笑着言语了其他琐碎之事,宁立善转头便忘了个干净。
宁立善一走,周凡就进了厅来。
宁馥把契子往他面前一放。
周凡拿着盒子翻了翻,皱眉:“她真的就只给了契子?这……”
“没关系。”宁馥也不生气,微笑道:“这间杂货铺是京中唯一一家与边陲有协议销售权的铺子,她把这销售权的协议扣下,我也不能说什么,我当初开口要,也没说必须把销售权的协议也给我。”
周凡冷笑:“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哪有要铺子不要协议的,自古至今,从来都是连权益带契子一起的,她霸着销售权不放,那这个铺子要了等于没要,谁还买不起这个破门面了!”
周凡很少这样发脾气,这回真是连他都气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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