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氏点头如捣蒜,她不会胡来,她怎么会胡来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没有什么不能忍的了,阿止死了,她反正是要一起下去陪他的.....等把月恒好好的送走,等把月恒送走,她就再没有什么顾忌的了。到时候她一定要把大范氏跟韩正清的丑事告诉太子,让太子睁开眼睛瞧瞧,看看自己究竟宠幸了怎样的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紧紧地攥着张妈妈的手费力的站了起来,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苍白得真的如同地狱里的厉鬼,回头吩咐秋菊:“拿纸笔来,拿纸笔来。”
她的命不值钱,她本来就是韩正清娶回来当挡箭牌,任他糟蹋的。可是韩止和韩月恒总是他的亲生骨肉,她就问问他,问问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韩止和韩月恒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因为什么。
齐嬷嬷有好几天没回锦乡侯府了-----她是个老江湖,韩止前些日子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悚然而惊。她知道这个世子比夫人有用的多也警醒的多,多半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告了病毁了家几天。
可她没料到刚回家来销假,就听见说夫人没空,正在见一个从荥阳来的婆子。管事妈妈还神神秘秘的告诉她,说这个婆子还是专门托了镖局从荥阳老家送过来的,夫人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叫摆呢。
这个时辰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想了想就转头回了自己房里收拾了一阵,趁着西角门的婆子还没下钥,塞了几块碎银子给李婆子,叫李婆子替她走一趟酒井胡同。
不管怎么说,从荥阳来的人,总得跟良娣娘娘知会一声。
大范氏正看连翘拿李子雕小猫,向来沉着的脸上竟噙着一抹微微的笑意:“手艺越发精湛了,再过几天,恐怕连御膳房的师傅也不如你。”
连翘把雕好了的猫儿放进白瓷碟里,诚惶诚恐的笑着摇头:“娘娘太抬举我了......”
她话音还没落,房嬷嬷在外头隔着帘子喊了一声娘娘,听见大范氏说进,才飞快的掀了帘子进门,绕过了珍宝琳琅的博古架朝大范氏行了礼:“郡王那头传来了消息,说是事情已经办好了。世子爷他负隅顽抗,被锦衣卫当场射成了刺猬......船也被烧了。”
王侍郎家里可是世世代代都住在通州,关系根深蒂固,通州那些人也都混的不知多熟,当初既然叫他去办这件事,大范氏就没想过会失手,闻言悠闲的拈起一颗被雕成了牡丹花形状的李子瞧了瞧,又扔回碟子里,转头问房嬷嬷:“锦乡侯府也收到消息了?”
房嬷嬷垂着头不敢看她,点了点头:“他们也有人跟着锦衣卫一同去寻人的,锦衣卫既是已经杀了世子爷,这会子那边肯定是知道了。”
房嬷嬷心里有些忐忑,是个人碰见这样的事都得疯魔,小范氏得知儿子死了,还不晓得会有多伤心。
大范氏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小范氏身边要人没人,就是笼子里的鸟,只有任她拿捏的份。她扬起嘴角,似乎十分开心:“去问问齐嬷嬷,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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