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戒指,对不对?”在场的人们纷纷叫出来。
“不是戒指。”月慕白却含笑摇头,转头望了推着他轮椅的丁雨一眼,“……是玉镯。”
月慕白说对了,此时擎在月明楼手中的,正是一枚玉镯——正是当年温玉颜那一对用以定情的翡翠手镯,没有在车祸中摔碎,一直完整保留下来的那只玉镯!
今时今日,那经历过生死离乱的玉镯,终于重又成双。
月明楼单膝跪地,将玉镯替兰溪戴上。两轮盈盈光转,绕在腕上,像是希冀的两代人都能获得的圆满——兰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众人面前也还是哭出声来。
月明楼这才上台拥住她,同样落泪面对众人,“诸位以为我这是拿着戒指呢?错了,是玉镯。诸位又以为我这是在求婚呢?也错了——我与她,早已不必求婚。”
“我这只是,将我一直欠她的圆满,交还在她手上。连同我最珍视的一切,连同我的命。”
众皆落泪,月慕白转了身望丁雨,“丁雨我有些累了,推我到外头歇歇吧。”
万众欢腾,只有他转身而去,却有晴朗月光倾天彻地而来,铺满他的前路,那么亮。
在众人祝福声里,月明楼却促狭在兰溪耳边宣告,“你也跟他们一起以为这是一双玉镯?那你也错了——我给你的可是一副手铐,锁你一生,绝不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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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里,月慕白将月明哲带到了月家二老面前。
当看见这个面容酷似月家人的孩子,月家二老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郑明娥更是激动得有些坐不稳——早就有传说,月潮生有私生子,难道这是真的?
月慕白却一笑伸手握住小哲的手,坦然望父母,“爸,妈,请原谅儿子——这是小哲,是我的儿子。”
他再抬眸,望见丁雨平静的微笑,丁雨朝他点头,月慕白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才又说,“……是我跟丁雨的孩子。”
“当年背着荆南做了这错事,所以一直偷偷养着没敢报告给二老,今天终于能带来给二老磕头。”
月慕白将自己颈子上的一挂项链解下来,亲手挂在小哲的颈子上。那是一挂狼牙项链,红绳上系着一枚狼牙,是月家祖辈传下来,送给男丁的礼物,也算是月家子孙身份的一重象征。
大哥的那一挂在小楼那里,那么他将自己的留给小哲。
从此小哲就是他的儿子,他会如同当年答应大哥的那样,好好去照顾他的儿子——虽然不是大哥当年托付的小楼,可是小哲却也是大哥的骨血。他很高兴还有机会,重新完成当年对大哥的承诺,不再如后来他与小楼之间的不睦。
大哥,对不起。
还有,兰溪那傻丫头也有过这个想法,也想将小哲说成是自己的儿子,以将这个孩子带回月家来——那她又该有多难处?于是这件事,他替她来做。她的心愿,便是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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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雨,你这样不后悔么?”
兰溪后来问丁雨,“为了保护小哲,不让二老和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为了给小哲一个完整的家——那么你自己呢?其实你可以将小哲交给我们,然后你还可以去追寻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啊。”
兰溪顿了下,还是说,“比如,回去找汪小洋。”
丁雨却笑了,“我不委屈,一点都不。不是我照顾小哲,而是这么多年小哲给了我生活的勇气和快乐,所以我愿意继续当小哲的母亲,继续这样地生活下去。”
“我知道慕白他并不爱我,他与我也不会有婚姻,但是我们就这样陪着小哲长大,就很好了。”
丁雨看向倾天夜色,“……其实不管荆南在你们的心中是黑是白,她却始终是我心上的月光。我这一生从不后悔跟荆南成为姐妹,更从不后悔帮荆南做过的任何事,既然荆南不在了,我便会一生遵守对她的承诺,照顾小哲一生一世。”
荆南是做了错事,她到最后竟然真的爱上了月潮生。荆南无法接受这样的她自己,在她面前几番崩溃——到最后不能得到的,她便想毁去,连同她自己。于是她与外人合力策划了那场车祸,她甚至打电话叫来温玉颜,再将月明楼可能出事的消息告知月潮生——只可惜,就在车子跌落悬崖的那一刻,月潮生紧握的都只是妻子的手。
荆南她,终究也是个爱到绝望的人啊;而她自己,却会放自己,放小汪一条生路去。
她这辈子没资格跟小汪在一起的,她只守在小哲身边,守着对荆南的承诺,慢慢老去,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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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月花朝审视着家里莫名多出来的小叔叔,很不忿。千方百计找茬儿。
少年老成的月明哲只是清清淡淡望着他,“焉知20年后,你我不又是一对掐架的叔侄?不过下一次再获胜的,可未必还是侄儿喽。当叔叔的,不会代代退让的。”
小花儿没听懂,不过也不甘示弱地抱着小胖胳膊一乐,“叔叔?哦,输、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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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青花和月献唱月明楼与杜兰溪的婚礼。
几个老不修唱的竟然是:“……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宾客里蜘蛛从容注释,“呃,新娘诨号蒲公英,就是野花。”
青花和月四人将话筒坏坏递给新郎。新郎连同祝炎、容盛两位伴郎竟然齐声高歌:“不采白不采!”
当花童的小花儿乐得拍手扯妈妈的裙子,“妈妈,今晚儿踩死老爸,嘎嘎嘎!”
(……就到这里吧,休息,休息,咔咔。全文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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