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歌!”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可后面的话也再无法成句。
“纪念,我知道,倾冽是你心里另一道无法抚平的伤,我无法帮你把倾冽找回来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纪念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只听到他继续开口:“纪念,漫长的时间可以让你释怀吗?三年,五年,去A市念大学,让我照顾你,你可以把你的心空出来,用来纪念陪伴倾冽,念儿,等我治好苏慕的时候,你也对倾冽的死释怀吧。”
“言轻歌,你知道三五年的等待意味着什么吗?”
他事事考虑周到,只为让她好过些。
他一直愧疚当初缺少的那个拥抱,那句喜欢,所以如今是拼了命的希望能弥补。
可,本来就与他无关的事,亦不是他的错,他却要这样的揽责上身。
是谁说,圣颐的言少爷比苏大小姐脾气还要差劲?
他明明这样的体贴周到,毫无脾气。
“别哭。”他的手微抬,指腹碰触到她的脸颊。
“哭什么,苏慕的这个决定不是皆大欢喜了吗?”
不远处,丰尊和童杉走过来。
看到纪念红了的眼眶,丰尊开口。
语气里没有任何责怪,更多的是感慨。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丰尊,苏慕会有今天的下场,丰尊会将那人揍一顿,可,爱情这玩意儿,真真是半点不由人。
童杉看了纪念一眼,眼光里有异样闪过。
四人沉默,半晌后,童杉才开口:“纪念,要去A市吗?”
似乎这是她理所当然的选择。
纪念没有回答童杉,而是看向身旁的人:“言轻歌,五年可以吗?”
言轻歌怔了怔,随即飞快的回答:“好。”
“时间很漫长,也很枯燥。”
“好。”他依旧毫不迟疑。
时间漫长吗?枯燥吗?
不,或许时间不好过,但是,远比这一年来。她毫无音讯的好。
因为他知道,时间再漫长也不过五年。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丰尊蹙眉。
对于这个小学妹,还真是又爱又恨的。
当然,非男女情感的爱,只是将她当自己人的那种;可是,偏偏她又是伤了苏慕的人。
“童杉,抱歉。”纪念看着童杉,开口:“我无法还你一个倾冽了。”
听到她的话,丰尊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侧首看了一眼童杉,最终又什么都没说了。
“纪念,我还是那句话,对倾冽,你不需要抱歉,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心甘情愿。”
“可我却不能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接受。”她轻笑了声,没再说什么:“我先走了,我哥哥还在外面等我。”
想走,又舍不得。
犹豫半晌,抬头看向言轻歌:“再见。”
言轻歌的嘴唇无声的动着。
她看到他的唇形。
说的不是再见,而是我爱你。
“什么五年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句再见,她不跟你回去A市?”纪念离开后,丰尊马上绷不住的发问了。
言轻歌目光沉静的看着纪念离开的方向,轻声开口:“倾冽是甘之如饴的付出,她却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倾冽最后的那通电话语音,我们都是听到了的,车上被安装了炸弹,最后的时间,如果不是他用来让纪念逃生了,他跳车离开,该是能逃过一劫的。”
是的,这是当初他们听到的电话。
倾冽最后接到的那通电话,知道车上被装了定时炸弹,几秒的时间,不过一瞬。最后的生机,他给了心爱的女孩,等他想要跳车时,车子已经开到了海里,他来不及犹豫,否则,若是迟了一步,车子直接在桥上爆炸,那他和纪念,谁都活不了。
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倾冽甚至都来不及细想吧,只是下意识的,舍不得她死。
纪念听到那通通话,直接崩溃,他们也心受震撼。
“五年,是她用来怀念倾冽的时间。”
“你舍得离开她五年?”童杉脱口而出。
“没关系。”言轻歌轻笑声:“童杉,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事都没关系。”他顿了顿,看向丰尊:“如果丰家人欺负你了,我可以当你的靠山。”
“怎么?你这是要当我娘家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
“言轻歌,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爱的。”童杉忍不住开口。
“爱一个人,从来没有确切标准。”
她无话可说。
言轻歌离开后,丰尊一把抱住身边人:“我永远不会欺负你,丰家所有人也都不敢欺负你。”
童杉笑笑:“是,谁不知道你是个霸王!”
丰尊笑得心满意足:“我这个丰家的霸王只给你欺负,童杉,你真的这样好吗?五年,这日子不短。”
“这是他们的决定。”
“童杉,我看你还是跟他联系一下吧,要争还是要退,让他自己来做决定,就算真的让她守五年,也还是让他知道吧,纪念和言轻歌是打不散的了,可真让纪念守五年,我看他也未必舍得,无论如何,童杉,咱们就当个旁观者吧,余下的事,让当事人自己决定。”
“你真的觉得见面了会比较好吗?”童杉看向他。
“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就算一辈子不见,你觉得他就能完全放下了?童杉,如果是我,我愿意让你放下,好好生活。哪怕是选择像苏慕一样的方式。”
苏慕选择这样的告别方式,看似是放过了自己,不再执著于她,其实,不过是为了让她好过,不再愧疚。
而那人呢?
愿意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真的愿意让她空守五年吗?
丰尊觉得,倘若是童杉要如此为自己,他大概无法坚持看着她孤寂五年。因为心里明白,那不过是虚度,她并不会因为这五年的就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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