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答应过你娘亲,要好好照顾龙象,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陈余生叹气,神色疲倦。如今人生过去半百岁月,见过太多生死,本该淡然的心,依然无法宁静。
“龙象死的时候我没办法送他,但如今,我来了,自然会给他一个安稳的归宿。”陈余生转身,跃过陈青帝,看向姗姗来迟,如履薄冰的曹官正,赵重楼,韩长卿。
“陈先生。”曹官正作为江南道举足轻重的人物,论地位论权势,足可和陈余生平起平坐。但真正遇到这么个人,还是忍不住心有胆寒。
他曾一度不解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有点荒诞的念头。后来一琢磨,陈余生之所以令他胆寒,是因为对方身上多了一股杀伐气。
这种历经三十年岁月淬炼出来的杀伐气,已经深深融入进对方的骨髓,以至于陈余生一个眼神,都能令人不寒而栗。
三十年戎马江湖,一步步踏着尸与骨,走向人生巅峰,何其艰难?又何其艰险?
他所经历的刀光剑影,是曹官正等商人无法领略到另一番风景。试问,这样的大枭雄,谁敢招惹?
陈余生轻描淡写的看了曹官正一眼,然后一一扫过赵重楼,韩长卿,其后慢条斯理道,“你们三人如今能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谁在背后出力,你们比我更清楚。”
“常言道,吃水不忘打井人,龙象助你们打下大好江山,你们这些人不感恩戴德,还试图瓜分他留下的产业,良心何在?”
曹官正三人被陈余生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尤其是曹官正,似乎铁了心不闻不问,任由陈余生决断。反倒是韩长卿撞着胆子质问陈余生,“陈龙象的事情,我们自知有愧,但不知陈先生有何资格指责我等?说到底这还是江南道的事情,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是我亲舅舅。”陈青帝背对韩长卿,代陈余生回复。
韩长卿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眨眼凝滞,然后瞠目结舌到原地呆立,再也无法问下去。
陈青帝转身,冷冰冰的撇了韩长卿一眼,沉声道,“舅舅的根在北方,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去查一查,怎么查什么时候查,你们自便。”
“龙象当年枉死江南,无人风光大葬,无人立碑竖坟。”陈余生不容拒绝道,“你们这些受益于他的所谓财阀,今天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韩长卿下意识询问。
陈余生道,“替他抬棺!”
按照陈余生的意思,要在他的旧宅拾取生前衣物,再立一处衣冠冢出来。而他今天将曹官正几人叫到现场,便是出自这样的目的。既然要落地下棺,肯定需要抬棺人。
“这不可能,一个死人死了这么多年,即使从新下葬,也没资格让我去给他抬棺。”韩长卿恼火,这简直是羞辱,他是何等身份?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人抬棺?
曹官正也是一脸煞容,心道,你陈余生未免欺人太甚。
陈余生第一时间俯视韩长卿,冷笑道,“要么你今天给龙象抬棺,要么我让你儿子给你抬棺!”
此话一出,现场彻底没了声。
韩长卿更是全身摇摆,满脸苍白。
这句话,堪称杀气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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