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古镇真的彻底没落了。
一条幽深却长达几百米的街道,了无人烟。
寒风过境,四周冷寂。
陈青帝搂了搂胳膊,抬头看向黑暗深处,他不死心,索性凭着儿时的记忆,一路摸索,希望能找到当年那家专做烫花烧饼的店铺。
若是记忆没错,当年店铺的店主也才五十岁出头,如今时过境迁,他如果尚在人世的话,应该是个佝偻的老人了。
“滴答滴答。”
古镇两侧的高瓦红砖,错落商铺还是一如当年,虽然因为年久失修,色泽黯淡,但整体格局没变。一滴自屋檐溅落的水珠滴到陈青帝的脸颊,他挥手擦去,而后继续深入。
荆戈和柳如烟就等在车中,眼见陈青帝的身影越来越远,刚想下车一起随同,巷道深处,亮起一盏灯火。
灯火摇曳,忽明忽暗,可以隐见一条佝偻的背影,缓慢而又艰难的走近。
彼一端陈青帝也发现好不容易出现的人影,他神色一喜,上前一步吱声道,“老伯,您是这里的居民吗?”
“是的,是的。”这位年约古稀,身材佝偻的老伯微微点头,看动作和神态,虽然身材变形,整体精神倒是不错。
陈青帝搀扶住这位头发稀疏,色泽银白的老伯,一边跟他前行一边认真的询问,“能问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老伯抬头撇了陈青帝一眼,反问。
陈青帝张张嘴,指了指附近寂静无声的商铺,咨询道,“您还记得不记得这里有个叫做老金头的商铺?那一家专门做烫花烧饼,不知道如今店铺还在不在?”
“老金头?”银发老伯神色怔了怔,凝视陈青帝数秒,这才开腔道,“我呐,就是老金头。”
“您是老金头?”陈青帝喜出望外,瞳孔深处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老金头嘿嘿一笑,朝陈青帝竖起大拇指,怡然自得道,“那肯定是咯,我在这里都快活了大半辈子,难不成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小伙子,你找我什么事情?”老金头掸掸手中的灯火,点燃一支旱烟,示意陈青帝跟着。
陈青帝迅速恢复神态,颇为激动道,“您现在还做烫花烧饼吗?”
“这个啊。”老金头深吸一口旱烟,叹息道,“退下来好几年咯,现在生意不行了,我们这些手艺人开始慢慢被时代淘汰了。”
“如今偶尔想念自己待了半辈子的铺子,就来看看。”老金头无奈一笑,继续道,“这不,晚上实在耐不住,就去铺子看看,缅怀缅怀以前的时光。”
“走,去我铺子坐坐。”老金头邀请道。
陈青帝迅速转身,试图搀扶老金头,毕竟这边应该是才下过雨,地面湿滑,他怕对方出意外。
岂料老金头拿旱烟推了推陈青帝,笑骂道,“我身子骨硬朗着,没事。”
陈青帝挠挠头,后面跟着。
当年商铺已经翻修几次,陈青帝那一年不足八岁,哪怕记忆再深,也模糊了。所以对这间铺子,些许陌生。
老金头搬起小马扎,坐在铺子前。
陈青帝有样学样,也蹲守在旁边,两手搭于膝盖,侧头凝视老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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