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一来,苏景铄就是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楚云笙怎么能让他去涉险,所以,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要拒绝,看到苏景铄面上写着的坚持,楚云笙道:“既然是我决定要救人的,那么这个险也该有我来冒,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肩负着的责任。”
说着,楚云笙就一把夺过了已经被苏景铄攥着衣角的黄袍。
见状,苏景铄眉梢一皱,不赞同道:“我们之间还分彼此吗?我纵然是一身责任,可是这些比起你的安危来说,并不算的什么。”
说着,苏景铄抬手就要来夺楚云笙手中的黄袍。
而楚云笙哪里肯就这样交给他。
就在这时候,从旁边突然探过来一只手来,就在他们为彼此而分心的时候,那人已经先他们两个人一步将那黄袍夺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楚云笙和苏景铄都随着那黄袍转过了眸子,看向那个夺过黄袍的人。
也正是之前同楚云笙搭话的那个御林军守卫。
看到楚云笙和苏景铄两个人都看向他,他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为情,然后垂眸看着紧紧的攥在他手中的黄袍道:“两位都别争了,我知道你们两位都是真心来救陛下的,所以我们兄弟几个也放心将陛下的安危交给你们,这障眼法就让我去吧,就算等下遇到什么不测,我也无愧于心了。”
楚云笙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御林军守卫竟然有这般坚定的眸子,此时他年轻的面庞上满是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深邃。
并且,还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绝然。
看到楚云笙欣赏的眸子,那御林军守卫的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羞涩的红晕,他抬手揉了揉后脑勺,然后不好意思道:“保护陛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更何况当年公主殿下对我还有恩,如果不是公主殿下,只怕我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如今我也算是为公主殿下尽忠。”
说完这一番话,他再不看楚云笙,而是抬手利落的除去身上的铠甲,然后迅速的将那黄袍穿在身上。
而一旁的楚云笙听着这样一番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种时候,还能遇到一个对姑姑如此忠心的人。
正当楚云笙心里百感交集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黄袍,并转了一个身,然后眉梢一扬,绽放了一抹笑意道:“我们老家有句俗话叫做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你们看,是不是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听着他为了缓解大家的情绪而开的自嘲般的玩笑,在场的几个人却都笑不起来,他的那几个御林军兄弟的嘴角也僵硬的紧,然而,每个人的眸子里都带着同样的坚定神色。
不等楚云笙和苏景铄开口,他又道:“陛下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他转过眸子看着已经蔓延到内殿的熊熊火焰,然后对他身边的几个御林军弟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几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再不耽搁,提起步子就朝着那熊熊烈焰正在灼烧的外殿跑去。
见状,楚云笙也不敢耽搁,她就要弯腰搀扶起依然呈呆愣状态下的卫王,这时候苏景铄先她一步弯下腰来,直接将卫王背在了背上。
“跟紧我。”
苏景铄轻松的将卫王背在背上,然后才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这样吩咐。
见楚云笙点了点头,苏景铄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楚云笙,紧接着便踮起了脚尖,跟上了刚刚冲出火海的那几个御林军守卫的步伐冲了出去。
在熊熊燃烧的烈焰里,楚云笙的眼睛都被熏花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苏景铄一直都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他用轻功带着她向外殿掠去。
时间在这一刻过的仿佛格外的漫长。
楚云笙感觉自己的脸是痛的,头皮是痛的,浑身上下都似是有火焰在灼烧,就在她以为再多坚持一下自己就会被烧成黑炭的时候,眼前的赤红色突然褪去,她下意识再睁开眼,才发现他们已经冲出了火海。
而苏景铄已经带着她越到了宫殿的外墙上,外面依然沸反盈天,到处都是提着水桶喊着救火的守卫和宫人,似是并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不等楚云笙和苏景铄在墙根上站稳脚,就听见有利刃出鞘的声音以及箭羽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
紧接着,楚云笙就看到一对对穿着整齐划一的禁卫军突然从不远处的宫墙里涌了过来,而刚刚的那些箭雨分别对准着他们这里以及刚刚早他们一步冲出火海的那几个御林军守卫。
“快走。”
苏景铄拽着楚云笙的手,催促楚云笙,听到他的声音楚云笙才从那几个御林军守卫身上收回了神。
这时候,已经涌过来一对对提着冷剑的禁卫军朝着那几人而去,同样也有一小队人马朝他们这里而来。
这里只有楚云笙和苏景铄,而去还带着呆愣状态下的卫王,敌众我寡,再耽搁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活着逃出去,所以此时即便是再放心不下那几个御林军守卫,楚云笙也别无选择,她只能提起轻功来跟苏景铄一起往宫墙外掠去。
后面的禁卫军紧追不舍,不时的还有冷箭向他们飞射过来,苏景铄背着卫王带着楚云笙一路顺着宫墙上走,专挑光线暗淡的地方走。
而这些禁卫军却也似是带着不将他们射杀不罢休的决心,一路都穷追不舍。
就这样,一追一赶,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他们才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外将那些人甩掉了,苏景铄带着楚云笙躲进了漆黑的偏殿,放下了卫王,这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然后道:“今晚想要混出皇宫去,恐怕并不容易。”
敌人既然已经设计好了要让卫王今晚死在殿内,就已经对那些朝臣和御林军有恃无恐,只怕此时整个卫王宫里早已经换成了对方的人马,只是不知道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操手到底是唐暮筠还是何容。
“你说,会是谁?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喘息了一口气,楚云笙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她蹲下了身子,掀开了卫王的衣襟,开始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给卫王施针。
而此时的卫王依然是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呆呆愣愣的,即便是楚云笙将那银针刺入他的肌肤,他也没有半点的反应。
苏景铄也蹲下了身子,在一旁给楚云笙打下手,一边道:“这件事情自然跟何容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扇动卫国的禁卫军,想来以他一己之力是办不到的,除非卫国内部有人接应,而且也一定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会这般叛变,比如说……卫王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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