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有月光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姑娘们在黑暗中因为惊吓而挤成了一团。
大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柴房里不仅阴暗而且还潮湿无比,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人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由得后背发凉。
“楚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暗中,赫连姝紧紧的握着楚云笙的手,低声问:“这宅邸似乎守卫很森严,我们这么多手无寸铁的女子,想要毫发无损的逃出去……”
话音才落,楚云笙便抬手捏了捏赫连姝的掌心,然后压低了声音对赫连姝以及对周围的这些姑娘道:“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我的朋友也在外面,我相信她也在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虽然是在安抚这些姑娘们的情绪,但是楚云笙心里也知道,蓝衣如果没有发现自己沿途留下的记号,那么也一定会通过其他的途径想到办法找到这里来。
心里这样想着,却听见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楚云笙和这些姑娘们回过神来,那脚步声就已经停在了拆房门口。
“打开。”
仅仅两个字,声音很冷,很淡,然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而这声音,就是刚刚在门口楚云笙从那个中年男子身上听到的。
虽然他只是同船老大打招呼说了那么一两句话,然而楚云笙却记得他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音线很特别,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那么舒服。
明明他招呼了船老大去了前厅宴客,此时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船老大叫他“大人”,他是什么大人?莫非在这一带有个一官半职?或者说有一定的权势?
楚云笙心里不解,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门外守着的两个壮汉立即异口同声道:“是,老爷。”
话音才落,楚云笙就听到了锁链拨动的声音,紧接着,伴随着一声锁头被打开的声音,房门也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甫一打开,外面数十盏灯笼点亮的院子里的光亮瞬间充盈了整个拆房,而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上前一步,走到门口然后对身边拿着灯笼的两个壮汉使了一个眼色,并道:“照亮一点,让我看看。”
他的命令才下达,旁边的两个壮汉就一左一右的走进了柴房,也不顾什么礼仪,直接就将手中的灯笼高举在这些姑娘们的头顶,好让那中年男子将这些姑娘们的容貌看个分明。
他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一丝促狭和危险的味道,在在场的每一个女子的面颊上一一划过,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姑娘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然后越发将身子往人群里隐匿了有些。
而他的目光也都是一扫而光,似是这些姑娘们里并没有谁能引得他多看两眼。
眼看着他一一扫过,就要将在场的姑娘们一一看遍的时候,却见他那宛如鹰隼的目光蓦地停住了,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意的扫过。
他的眸子紧紧地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而被他锁定住的那人此时一颗心也扑通扑通七上八下的有些凌乱。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楚云笙。
在被他的眸子锁定的一瞬间,楚云笙本来也作势像其他姑娘们一样立即流露出慌乱和怯意来,但显然,这人却并不在意她到底是怎样的表现和心态。
他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在了她的面颊上。
在这一刻,不只是楚云笙,所有人的姑娘们仿佛都觉得时间就这样静止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睁大了眼睛看向那个中年男子,想从他的眸子里读出他的意图。
然而,不等给大家思考的时间,那中年男子已经蓦地抽回了目光并转过了身子。
眼看着他就要转身离去,所有人尤其是楚云笙就要在心底里暗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蓦地在门口响起:“就她了,等下收拾收拾,给我送过来。”
话音才落,也不等身后的姑娘们做出反应,他已经脚尖一点,就离开了柴房,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壮汉也就不由分说的走到姑娘们面前,抬手就要来抓楚云笙。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反抗,也许自己能凭借身手逃的脱这个府邸,然而却是要连累了这群姑娘们。
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划过这样的想法之后,楚云笙就放弃了动手的打算,她转过眸子看了一眼赫连姝,给了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就很配合的走出了人群,然后不等那两个壮汉动手,她就自己跳到了他们面前,并道:“我自己走。”
那两人显然也没有料到竟然会有如此自觉的姑娘,一时间两人的脑子里都划过这样的想法——这姑娘是不是傻?
但划过的念头归念头,既然这个缺根筋的如此配合根本就不需要劳烦他们两人动手,他们也就自然乐得清闲,当即就收了要来擒拿她的姿势,站到了一边道:“那就走罢。”
说着,便一前一后的将楚云笙围在了当中,引着她走出了拆房。
在走出柴房之前,楚云笙回眸看了一眼柴房里的姑娘们,她们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眸子里的担忧和惶恐不安显而易见。
也只是一眼,因为就在她踏出房门之后,身后的那个壮汉就将房门咔嚓一声再度落了锁。
而那个中年“大人”早已经带着几个跟班不见了身影,只留下这两个壮汉引着她一路出了这偏院,往回廊上走。
夜里的风有些沁凉,不远处应该还有一个莲花池子,吹起来的风带着一阵阵清新的荷香,让人神清气爽。
身边押着楚云笙的两个壮汉明显心情也不错,两个人的步履也比起之前轻盈了不少。
越往回廊尽头走,越能清晰的听到前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看来前面确实是在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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