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夜南歌怎么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无疑,是愤怒的,同时,又是失望的。夹杂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夜南歌看着被她打得不成人样的凌楹,那一张脸是陌生又熟悉的,眉眼间与凉至的相似度极高,乍一看,她都要以为她打的人是凉至了。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夜南歌颤着声音,“凌楹,你大错特错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不去争取,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却死拽着不放!”
凌楹笑了,伸出右手捋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南歌,什么是属于我的?什么又是不属于我的?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该不该,只要我想,我就要!”
后来有人问夜南歌,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她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动了想把凌楹和自己大哥撮合在一起的念头。因为这一个念头,她酿成了这一生都无法挽回的错误!
“那好。”
夜南歌放弃了用语言劝她迷途知返,事实上她现在的状态也不允许她继续同凌楹废话什么了。伸出手来揪住了凌楹的头发,迫使凌楹的脸离她近了些。夜南歌双目通红,颤着双唇,“凌楹,你不肯醒悟,我帮你。”
“南歌,你要做什么!你——”
凌楹感觉自己整个头皮都要被夜南歌揭开了,整个身子被夜南歌提起时,她才觉害怕,想反抗,但左手使不上力的她完全不是夜南歌的对手。便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惊恐地望着她,“南歌,你要杀死我的孩子么?这孩子可是你的亲侄子!”
“闭嘴!”夜南歌怒了,“凌楹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凉至,就算你整得有多像你都不是她!你取代不了她,更取代不了她在我大哥心中的位置!我大哥怎么可能会碰你,又怎么可能让你怀上他的孩子?”
“不!你骗人!你放开我!你放开——”
“你要我放开你是么?好,我放,我现在就放!”
*
凌楹流产了。
整个人被提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腿间被鲜血染红,连带着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血的腥味。
那也是夜南歌,今生做出的一个最残忍的决定。
她亲手,送走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的生命。哪怕她知道这个孩子铁定生不下来,但,她的心里还是尤其的痛苦和难过。
那天,凌楹的哭喊声响彻了整幢别墅。她凄厉地嘶喊着向平日里那些对她照顾有加的下人求助,满是鲜血的手向他们伸出,苦苦哀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夜南歌第一次在凌楹的眼底看到了那样的东西,夹杂进了极为复杂情感的泪冲洗着她的脸颊。周围却是一片寂静,因为夜南歌没有做声,没有人敢上前。
但也没有人敢看那惨烈的现场。
每个下人都低着头,于心不忍。虽说他们都是夜廷深安排来看住凌楹的,但到底与白寒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更不曾想,平日里嬉笑调皮看似疯癫的大小姐,真正出手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狠戾!不比她大哥逊色半分!
“进来吧。”
良久后,久到凌楹都要痛得昏死过去后,夜南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许是大厅太过于寂静,因此即便她声音不大,但外面守候多时的人仍旧听得清楚。
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夜南歌来的时候从医院带过来的,是信得过的人。
“保大人一条命。”她说,红着眼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凌楹一眼,蹲下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恨我吧凌楹,就像……我恨你一样!”
*
夜廷深带凉至回上海了,小心翼翼的。
现在外边的风头正盛,夜廷深担心不明真相的媒体又伤害到凉至。而凉至对这座城市的抗拒从下高速便开始了,整个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着,眼底流露出了极端的情绪,就连她身旁的夜廷深都吓了一跳。
轻叹了一口气,夜廷深拉过她抱在怀里,“你放心,你所受的委屈,我会让那些施加在你身上的人加倍还回来。”
凉至没说话。
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心软的话么?她还能心软么?对方都只差被直接把她凌迟了!她不可能心胸宽阔到还能饶恕他们的地步!
“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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