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手术下来,医生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但强效的麻醉作用下,律凌天的意志全然涣散,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出现了好几次心跳骤停,吓得主刀医生的脊梁骨一直冒着冷汗。
谁人不知道?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男人的命有多值钱,若是他没能活着离开这个手术室,凭这男人大哥的能力,要整个医院都给他陪葬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当心电图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医生连头上的汗都没顾上去擦,哆嗦着双手硬是把律凌天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手术结束之后,律凌天被推进了icu,而一干医生则瘫倒在了地面上,汗如雨下。
再面对家属的追问时,医生也聪明地避开了类似于“救不活”“情况不好”这样的字眼,避重就轻地说:“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
夜南歌可算稍稍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眼眶涨得厉害。最近几天她神经一直绷着,身体无力得很,此时若不是夜廷深扶着她,她怕是早已经瘫软在地上。
“我、我们能去看看他么?”夜南歌颤着双唇,声音也小如蚊蝇。
医生刚想拒绝,icu病房是不允许非医护人员入内的,但却被站在他面前的律凌辰的眼神给生生骇住了,迟疑了一瞬,他道:“可以安排与病房通可视电话,病人现在虽然求生意识很强,但是身体确实跟不上,如果你们进去了怕是会携带外面的病菌,如果这个时候病人感染了,怕是会……很棘手。”他本来想说无力回天,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这种晦气话,那就真的是往枪口上撞。
*
医院那边在通可视电话的时候,夜廷深并不在场。律凌天出事,律凌辰日日在医院守着,律氏那边虽然有助理简诺等人撑着,但一些重大的决策他们依旧拿不了注意。无奈之下,夜廷深只好将妹妹夜南歌托给律凌辰和许安然照顾,自己回到了公司,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连续开了三场视频会议,其中一场还是跨洋的,用时较长,等到结束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
天已经黑了。
夜廷深看了下手机,晚上七点多,柏林那边应该是下午一点多。如果航班没有推迟或者取消的话,凉至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叮嘱过她,飞机一落地就得电话报平安,可是现在他却迟迟没有等来她的电话。
以前每到饭点的时候,凉至都会亲自给他送来饭菜。如果隔得远距离不允许的话,她也会千方百计地让他停止手头上的工作去吃饭,而他也习惯了在饭点听到她的声音。现在,她不在,也难怪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空的。
他想她了。
这样想着,他便拿出手机主动拨打了她的电话,甚至想着哪怕她现在正在倒时差,让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他也是满足的。
结果,竟然无人接听。
夜廷深皱了眉,又拨了一遍,仍旧是无人接听。他拨打了在柏林安排去机场接她的朋友的电话,那头的杂音很大,即使带着助听器也不大容易分辨出那边在说什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和凉至在一起,而凉至的电话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他没由来地心生了不好的预感,右眼皮突突直跳。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那头终于移动到了安静点的地方,告诉他:“夜,我在机场等了一上午,航空公司的人说你太太根本就没有上飞机!”
*
凉至没有上飞机,这是夜廷深完全意外的事情,因为他亲眼看着她进了安检。
她没有去柏林,也没有回家,甚至都没有联络过他,那么,她能够去哪里?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夜廷深震怒,立马派人去航空公司调遣记录,并调来了机场的监控,这才发现她的航班竟然人为地改签了,改签的地方是澳洲悉尼。
“马上给我订飞悉尼的最近的航班。”夜廷深的声音如同深冬时的雪,寒入人心。下属知道boss是真的动怒了,二话不说就去办事了,并备好了车,只要他发令,立刻就送他前往机场。
然而,没过多久,下属来报:“boss,三天内飞悉尼的所有机票都售罄了!”
夜廷深咬咬牙,眸底阴鸷尽显,“备私人飞机!”
他情愿那些售罄的机票都是真正要去澳洲的人买的,而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以拖延他飞往澳洲的时间。虽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他此刻一点都不愿去想,凉至竟然在离开他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危险!
“夜总,夜氏在东南沿海的产业链出现了漏洞,股东局那边……”
夜廷深眸色发沉,“什么时候的事情?”
黎妤抿了抿唇,“十分钟前。”
夜廷深疲累地按了按眉心,心里的不安感愈发的强烈,同时也令他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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