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抱着她说:“我以后来省里的机会多起来了,只要我来就来看你,好不好?”
舒晴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不好,你不来也要来看我。”
彭长宜感觉这个昔日的聪明鬼,已经深深陷入情网了,他抱紧了她,轻声说道:“好的,好的,以后我一天往省里跑两趟,可是,舒教授,有一个问题你要弄明白,我跑两趟没关系,住哪儿,睡哪儿?你不能总是让我睡沙发上吧,另外,我以后可是不敢担保不侵犯你,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最好的结果还是不来,不见。”
“你敢!”舒晴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彭长宜故意呲着牙咧着嘴捂着胳膊跳开了。
“哈哈。”舒晴开心得笑了,只是眼边还挂着泪。
彭长宜说:“昨天,书记还问我,问我想把家安在哪里,我说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总书记。”
“总书记?”舒晴看着他。
“对呀,你想想,我现在是政府二把手,按照市委班子的排序来说,我排在第四位,那么到了家里肯定是排末位了。”
舒晴知道他说的家里是什么意思,故意问他:“谁是一把手?”
“这还用问?一把手、二把手肯定是你和孩子,某种程度上你是我们的总书记,是指引我们前进方向的人,所以,关于安家的问题,当然要听你的了。”
舒晴笑了,说道:“巧舌如簧。”
“什么叫巧舌如簧,我就是这么跟江书记说的,你如果不信的话,回头去问问他。”
舒晴笑了,说道:“我信——只是……”
“只是什么?”彭长宜问道。
舒晴看了一眼被她拿掉的干花,说道:“只是……花都谢了,再想看它开花就得等明年了,你已经错过了一拨又一拨的花期了。”
彭长宜笑了,捧起她的脸,温柔地说道:“花谢就谢了,它早就该谢,我不稀罕看见它开花的样子,谁让它开那么短不等我,说明我跟它无缘,它不为我开,也不为我等。我只要看你这朵花开,永远开在我心里,永远都不凋谢,什么时候看到,都是最美的时候……”
舒晴的眼里流出幸福的泪水,她看着他,哽咽着说:“彭长宜,你酸不酸呀……”
彭长宜亲了一下她的唇,说道:“我懂你的意思,等忙过这段,等我站稳脚跟,我们就开始谋划我们的事,只是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没有房子,我不想让你跟我住宾馆,尽管我住的地方经过重新装修了的,但是四周空间里那种宾馆特有的味道是无法去除的,我很讨厌那种味道,等我找到理想的住处后,只是你不能跟那个什么破球学,要等我,为我开放,我忙过这段后,就会着手进行我们的事,我早就想结婚了,早就等不及了……”
他说着,再次低头吻了舒晴。
泪水,再次从舒晴的眼里淌出,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但是她理解他,知道他忙,她不想催促他结婚,这样会分他的心,她工作在省委机关,深深懂得事业对彭长宜这样的干部意味着什么,她不能拖他的后腿。想到这里,她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急着要嫁给你,是……一个人过久了,难免就想你,原来没有你的时候也不显怎么样,一旦心里有了你,就禁不住天天都会去想……”
彭长宜高兴地说道:“宝贝,你天天都会想我吗?”
“是的,总是不经意就想起来了。”
“呵呵,那好,那好,我还以为只有我想你,你不想我呢?”
舒晴抹了一下眼泪,说道:“这话,我也想说——”
“哈哈。”彭长宜一下子将舒晴抱起,说道:“噢——我的小舒舒……”
抱着舒晴就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舒晴惊得大声叫了起来:“放下,放下——”
舒晴挣扎着,彭长宜这才放下了她,说道:“我的力气怎么样?还行吧?”
舒晴笑着说道:“比你砍秸秆累多了吧?”
“哈哈。丫头,这话可是不能随便比喻啊,在我们农村老家,‘砍秸秆’这话可是夫妻蒙着被子说的。”
舒晴的脸腾地红了,她不敢追问这话的含义,就说道:“你的话从来都有含义,而且总是往那个含义上靠。”
彭长宜一听,坏坏地凑近舒晴的脸,说道:“我往哪个含义上靠了?”
舒晴伸手打了他一下,转过身,说道:“好了,既然留不住,我就不留了,只是,我给你沏的茶水你都没好好喝上两杯就睡着了,好像到了旅馆一样,下次再来不许喝酒了。”
“保证不喝了。”
舒晴娇嗔地看着他,说道:“鬼才信呢,连娜娜都说,你最爱的第一是酒,第二是工作。”
“哦?”彭长宜一愣,说道:“你们还能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
舒晴笑了,说道:“当然能了,因为我和孩子是永远被你忽视的人,两个被你忽视的人到一起还能探讨什么?”
彭长宜再次把舒晴抱在怀里,说道:“等我,等我忙过这段就好了。”
“你永远都是忙的。”
“不一样,到了上边,会比在下边相对好一些,有许多工作都是动动嘴的事,但是在下边就不一样了,必须亲自干。”
舒晴说:“市里也有需要你亲自干的事。”
彭长宜接过舒晴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干后说道:“你没在基层呆过,你不懂,市里的确有需要亲自干的事,但却是两股劲儿。”
舒晴又给彭长宜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彭长宜接过来,放在茶几上,他握住了舒晴的手,说道:“我得走了,时间不早了。”
舒晴点点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头发洗脸的时候洗趴下了,就说道:“等等。”
她就跑进了洗漱间,拿出梳子,给彭长宜拢了拢头发,说道:“好了。”
彭长宜拿起手包,说道:“那我走了,你抽空也该到阆诸去看看我了,太不关心我了。”
舒晴给他正了衣领,说道:“我不是不想去看你,怕打扰你,你那么忙。”
彭长宜说:“你去了我就不忙了。”
舒晴笑了,看着他说道:“你别惦记着我,安心做你的事,即便结婚也没必要大动干戈,不一定有房子就得结婚,我们可以住宿舍,再说了,上次我回家爸妈跟我说,希望咱们把家安在北京,北京离你也近,另外,房子的事他们说他们解决。”
“他们解决?”
“是的,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爸爸单位的福利房,早先妈妈的单位还分过一套福利房,后来房改的时候,让个人交了一部分钱,就都归个人了,有同事曾经想买妈妈这套房子,妈妈不卖,说这房子是给女儿结婚准备的。前两天爸爸跟我说,这房子租期快到了,让我跟你商量商量,如果你同意,就把家安在那里,他们就不往外出租了,那个地方离他们现在住的也不远,就隔着一个胡同。”
彭长宜说:“感谢二老这片心意,暂时先不考虑,如果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再考虑住他们的房子。让他们继续出租吧,还能挣养老的钱。”
舒晴笑了,说道:“我当时是这么说的,你猜妈妈怎么说,她说,我们不需要养老的钱,一是有养老金,看病有医保,二是还有你们呐。”
彭长宜笑了,说:“那是当然,他们把你养了这么大,又给了你良好的教育,养他们是天经地义。房子让他们继续出租,不能耽误挣钱,你的工资平时不给家里,咱们就更不能用家里的房子了。”
舒晴笑了,说:“不是我不给家里,是他们不要。爸爸说我挣的那点工资不叫钱,他出去讲半天课就差不多快够我一个月工资的了,我的钱他们不会要的。”
彭长宜说:“我的意见还是想在阆诸安家,等时间考虑这个事了,我就去转转,看看哪儿的房子好,江书记想把你调阆诸来,我也仔细想了想,阆诸还真没有你合适的位置,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委屈自己,也不想俩人都在政界,不过这都是以后再考虑的事,如果今年年底能结婚的话,我们就先结婚,实在不行的话就先互相跑着,谁有时间谁跑,我们实行跑婚制。”
舒晴笑了,说道:“你先熟悉工作吧,就像你刚才说的,站稳脚跟后再考虑我们个人问题,不然两边都会分你的心,两边有可能都做不好。”
彭长宜托起她的脸,说道:“谢谢你的理解。”
舒晴娇嗔地说道:“不必客气,只是别让我凋谢了就行。”
彭长宜说:“你永远都不会凋谢——”
舒晴挣开了他,又给他带来的水杯里加满了开水,说:“走吧,我送你下楼。”
他俩下楼后,彭长宜才发现老顾不见了,舒晴这才想起,说道:“对了,你睡觉的时候,我下来给他送饮料,他说要去街上买坐垫上的凉席。”
彭长宜说:“我给他打电话。”
彭长宜给老顾打了电话,才知道老顾就在不远处。
果然,五六分钟后,老顾开着车回来了,舒晴看着彭长宜坐进了车里,她的眼圈就有些红,她极力眨着眼睛,跟他们挥手再见。
看着彭长宜坐着这辆没人要的老爷车,舒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忙碌,他的隐忍,的确让她心疼,也许,他们真的该成家了,这样,自己也能照顾到他……
在回去的路上,彭长宜完全清醒了,他不在考虑他们的事,而是在思考陆原跟他说的江帆夫妻分居的事,他的心里很沉重,如果不是陆原,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分居的事,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们分居的原因,这两人的性格,彭长宜早就领教过了,他们要是想不让你知道什么,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也永远不会轻易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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