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看了一下怀里的陈静,陈静就悄悄地起身,扯过浴巾,裹住身体,去洗澡去了。
“呵呵,方便,您说。”
“长宜,他可能不会跟你谈话了,他现在还在省里,一时半会回不去了。”江帆语气有些庄重。
“是吗?您怎么知道?”彭长宜奇怪地问道。
“他工作中可能有些违纪行为吧,昨天下午是被纪委请来的。”江帆平静地说道。
彭长宜一听,“噌”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愣了半天才说道:“真的?我说怎么把我们凉起来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江帆说道:“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星光集团前任副总潘菱,给北京市纪委写了一封信,信里揭发了尤增全一些不法行为,其中牵出了他,北京方面跟京州省沟通了情况,这样,他就被请来了,可能还会涉及到这次亢州征地的事。”
“和他有关系?”彭长宜皱着眉头问道。
“和玉琼有关系,当然就和他有关系了。”江帆笃定地说道。
“哦——明白了。”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吴冠奇跟他说的话,随后又问道:“市长,那个潘菱,是不是还在亢州呆过?”
“是啊。”江帆说道:“可能也会牵出袁家来。”
彭长宜点点头,这样的案子,不出是不出,一出准是窝案,就又问道:“这个女人现在在哪儿?胆子真够大的!居然敢实名举报他?”
江帆平静地说道:“现在国外。”
“国外?”彭长宜又吃惊了。
“是啊,估计他们的恩怨起于分赃不均,或者还有争风吃醋吧。具体不太清楚,我也是猜测的。”江帆敷衍着他说道。
彭长宜明白他敷衍的含义,涉及到他前妻袁小姶和他们的过去,此时的江帆能说什么,他又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这话问出后他就后悔了,凭借他对江帆的了解和江帆的为人,他不会捕风捉影也不会闲得没事传播小道消息的人。
“昨天晚上我给樊部长打电话,问家栋的情况,他跟我说了这些,我想告诉你着,不过当时太晚了。”江帆的口气依然平静不惊,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跟翟炳德认识过。
彭长宜看了一眼浴室门,笑了一下,说道:“呵呵,我又想起了那句话。”
江帆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痛苦,可以把日子拉长,一天相当于两天,尽管在草原我也很孤独,有时也很痛苦,但但心情是舒畅,工作是自由的,这里民风淳朴,而且当地干部对我们这些人没有偏见,领导也是这样,真心实意地待你,所以,我不后悔。”
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您说的也对,但是有人可是受苦喽——”
他后面的音拉得很长,显示出了自己的无奈和江帆的无奈。
果然,江帆沉默了几秒后说道:“长宜啊,你捅我痛处了——”
“对不起市长,我是既心疼有着急,您跟小丁联系过了吗?”彭长宜问道。
江帆说道:“你怎么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人家躲的就是我,怎么有可能让我联系到呢?你呀——”听口气,似乎江帆心情不错。
“呵呵,我怎么感觉,这些都是逃避的办法都是您教给她的呀?”彭长宜挪揄道。
“得嘞,长宜,就不要挖苦我了,前前后后的事我可是没有瞒你啊。”江帆无奈地说道。
“呵呵,是啊,我这不是跟您开玩笑着吗。”彭长宜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跟你……们联系着吗?”江帆问道。
彭长宜说:“她跟雯雯联系着,我听雯雯跟我提过,对了,部长出来了,您知道了吗,在北京住院呢。我还没去看他。”
“是啊,我听说了,刚才给樊部长打电话就是这个意思,准备年前抽时间去看看他,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系。”江帆说道。
“市长,听说谁来锦安当书记了吗?”
江帆说:“这个没有听说,我也没问。”
“干脆,您回来算了,对了,我忘了,您是不会回锦安了,阆诸等着您。”彭长宜失望地说道。
“哈哈。”江帆开心地笑了。
彭长宜说道:“雯雯说,小丁也没有給她电话,她曾经跟她要过电话,可是她说想雯雯的时候,自然就会给她打了。”
江帆说道:“长宜,用不着电话了,我现在心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不急,她总会有回来的那天,所以我不急。我那天已经在电话里跟樊部长汇报了我的工作情况和思想情况,等哪天有时间,在当面汇报。最近这里下了大雪,冻死了许多牲畜,我们都有下基层的任务,等过了这几天我就回去,也去看看家栋。”
听得出来,江帆现在心平气和了,而且做好了再次追求丁一的准备。彭长宜说:“好,我等您。”
挂了江帆的电话,他把头枕在双手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了?”坐在他旁边,她问道。
彭长宜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说道:“我要等的领导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为什么?”
彭长宜心里突然有些沉重,说道:“他可能是犯错误了,做了不该做的事,太可怕了。”说着,就把头扎在了陈静的怀里。
陈静抱着他,说道:“你也害怕吗?”
“是,我怕。”彭长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怕什么,怕犯错误吗?”
彭长宜点点头。
那一刻,陈静感到这个男人很软弱,就说道:“没事,你不会犯错误,只要心里怕犯错误,就不会犯错误了。”
听了这话,彭长宜抬起头,看着她说道:“你这么相信我?”
“相信。”小姑娘认真地说道。
他突然抱紧了她,说道:“谢谢。我今天不回去了,就陪你了。”
“不行啊,我今天还要上课。”陈静惊叫了一声,就坐了起来。
“今天周末。”彭长宜说道。
陈静认真地说道:“周末我们也不休息,我们两周才休息一天,老师说我们是接受培训来了,不是睡大觉来了。”
他看着她说话时天真无邪的表情,刚刚沐浴出来的她,更有着一种纯净的美丽,他重新扳倒她,狠狠地吻上了她,很想再要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自己刚才因为翟炳德被双规所带来的恐惧感。
翟炳德可能会倒台,说真的,对于这个消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其实就是江帆,也只是平静地跟他沟通了这一消息,也没有表现出惊喜或者是幸灾乐祸。
彭长宜知道,江帆是君子,是个有风度的人,尽管当初翟炳德将他挤走,但当谈论起他来,江帆还是能客观评价翟炳德这个人的,如果换做其他人,听到翟炳德倒霉的消息,肯定会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肯定会幸灾乐祸地诅咒他早该有今天,但是江帆没有,也正因此,彭长宜对江帆一直是敬重有加的。
江帆都没有表现出惊喜,对于彭长宜来说就更不会了,翟炳德没有亏待他,不管他是抱着什么目的,他毕竟给了自己这个舞台,让他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尽管他对部长有些过分,但他始终认为翟炳德是出于某种政治目的才这样做的,只能说部长当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如果江帆说的情况属实,那么,翟炳德的倒台不是倒在樊文良的身上,还是倒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通过王家栋、韩冰、钟鸣义,还有眼下的翟炳德,彭长宜忽然感到,官员,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高危职业了。看来,需要谨慎地走好每一步啊。官场,真的是险象环生,真不知道你会从何处跌倒,想想昨天下午翟炳德还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甚至今天自己还会等着他训话,但是他却不能跟他训话了,因为,他此刻正在被人训呢?真是旦夕祸福,对于官员,更是这样,甚至是祸福于分秒之间。
想到这里,他再次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怀里的女人才能让自己实实在在地享受得到,他紧紧地抱住了陈静,深深地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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