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鹏飞说道:“我也要回单位,我们都一样,你在家还呆了几天呢,我三十饺子都没在家吃,昨天才回家过年。”
“哦,你们单位那么忙?”
“唉,有任务,没办法。”
丁一想了想说道:“多大范围?”
“就四五个人,我也没时间和精力邀请更多的人参加。”
丁一有些为难,从心里来说,她不想跟贺鹏飞接触太多,尽管是同学关系,毕竟前面有相亲这码事摆着,她不可能爱上他,更不想跟他有什么发展,也就不想为自己增添什么麻烦了。
贺鹏飞见她还在犹豫,就说:“老同学聚会你别想那么多,我早就跟你说,我不是冲着相亲去的,是冲着丁一这个名字去的,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丁一,所以你不要让那件事扰乱了心致,都工作好几年了,怎么还是上学时的性格?”
贺鹏飞这样一说,反而让丁一不好意思起来,感觉倒是自己想多了,她就说道:“那好吧。”
“到时我去接你。”
“不用,真的不用,你别管了,我想办法去。”丁一连忙说道。
贺鹏飞想了想,没再坚持,就说了一声“好吧,明天上午见。”
挂了电话,陆原从他们屋里出来,他说:“有约会?”
丁一笑了,说道:“哥,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小男生送我回家,你看见了还要揍他?”
陆原想了想说:“记得,他想非礼你。”
丁一脸红了,说道:“他明天上午请客。”
“什么,什么,你过来。”说着就把丁一叫过来,说道:“怎么回事?”
丁一笑了,说道:“不是,你别瞎想,是这样的。”于是,丁一就把同事给她介绍对象,然后贺鹏飞到亢州去相亲的事跟陆原哥哥说了一遍,最后笑着说:“你说是不是太巧了,太有意思了?”
陆原感到丁一到了电视台后性格开朗了许多,她从来都没有公开谈论过自己的“**”,就点点头头,说道:“是很巧,也很有意思,他明天请你吃饭,是不是要开始追你了?”
“呵呵,不是,他本来就没有理会相亲的事,他说他到亢州就是想求证一下我是不是她同学。明天不是请我一人吃饭,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属于同学聚会的那种吧。”
“不行,明天我跟你去,我看看那个小子变成什么样了,有没有资格追我妹妹。”
丁一笑了,说道:“我们同学聚会你干嘛去?再说我又不是去相亲。”
陆原说:“我逗你呐,你长大了,不是上学那会儿了,不需要我保护了。”
“谁说的,我永远都需要你保护,别想中途撂挑子。”丁一说道。
“需要我保护干嘛不让我去?”
“你当年就像凶神恶煞似的要揍他,他看见你肯定会有心里障碍,估计你要是去了,又会吓跑他的。”
“呵呵,我不去,他也别跑,只是别玩太晚。”
“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内容,我很少参加同学聚会,谁知道他这次都叫谁?”
这时,爸爸和乔姨从书房里出来,爸爸笑着说:“小一明天有聚会。”
“是约会不是聚会。”陆原说道。
杜蕾拿着一缕毛线出来,放在了陆原的双手上,说道:“你篡改用词,我都听见了,是同学聚会。”
“这有区别吗?我们班同学聚会,慢慢就都变成了同学个别间的约会了,最后约着约着就有离婚的了,女同学到一起谈论老公和孩子,男同学到一起发牢骚,摆阔气,没劲透了。”陆原说道。
丁一笑了,说:“我就是总听你这样说,所以就参加过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还有一次大学同学聚会,还是等待分配的时候,其余再也没参加过了。”
“嗯,你是从小就不贪热闹,热闹的地方保证找不到你。”爸爸说道。
乔姨说:“年轻人,参加一些交际活动没什么坏处,不要扭扭捏捏的,要开朗大方一些。”
丁一知道,乔姨不大喜欢她的性格,就跟她不喜欢乔姨做的杀猪菜一样。好在杜蕾也不喜欢吃杀猪菜,所以这个春节,他们家的餐桌上,就没有这道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菜肴。
丁一的确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在她印象里,就参加了一次,也说不上是同学聚会,就是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凑到一起,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些校园趣事,评论时政,发发牢骚,空谈一气,然后唱了一会歌,就散了,混得好的几个男同学就为谁出钱买单挣得面红耳赤。
一般这种情况下,丁一是没有什么话说的,且不说她上学的时候没有住过宿,天天放学回家,因为学校和她家只有一墙之隔,爸爸没让她住宿。不在学习住宿,就少了许多乐趣,也就没有和同学们相溶的话题,评论时政就更不是她的强项了,就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后来索性她再也不参加同学聚会了。
记得哈佛商学院一位教授在学生毕业前的最后一堂课上这样忠告他的学生:如果几年之后你接到母校的邀请,要求你回校参加五年一次的同学聚会,那是件危险的事,你不要去。
同学聚会怎么成了一件危险的事?
这位教授认为:同学聚会,会逼着你回头审视在刚毕业的短短几年你所取得的成就,而且是以你同学们的标准,而不是以你自己的职业目标和成功标准,来评判你的成就与收入。在晚餐之前,开车驶进校园停车场,斜眼打量着周围汽车的品牌与款式,努力猜测着你的同学们毕业后混得如何,以及你与他们的差距。在鸡尾酒会上,当听说那些同学已经做了高级副总裁或者成为百万富豪时,你默默计算着自己与他们的差距。整个同学会将引发你关于职业成功与个人价值的巨大焦虑和徒然担忧。更糟糕的是,对5年后重聚场景的设想会影响你现在作出的决定,你可能会调整自己的职业以便在短期内获得显赫的资历,或者很快就赚大钱,以便能衣着光鲜地参加同学聚会;你会将那些心中规划已久但是不会马上实现的梦想束之高阁,去从事那种你实际上不喜欢,但却让你有钱买得起高级轿车的工作。
不要参加同学聚会!
哈佛商学院的教授真是用心良苦,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将失去自己的职业目标或者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视而不见,不希望那些聪明有天分的人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头衔响亮、待遇丰厚的职位上……这样的建议对低学历、低能力的大多数来说,不是更有针对性吗?事实上,一味的好高骛远,追名逐利,注定了要自寻烦恼、自讨没趣。
“妈,您说的不对,现在的同学聚会真的变味了,像妹妹这种性格还是不参加的好。”陆原说道。
“正因为她是这种性格,还要多参加一些这样的聚会。”乔姨很不满儿子当着这么多人驳她。
这时,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的爸爸表态了,他说:“性格是天成的,不是参加一两次聚会就能改变得了的。如今的同学聚会早就变了味,不聚也好,远离更好,聚会成了忆苦思甜会,发牢骚会,比阔气会,没意思,还是脚踏实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干工作,个别志同道合的同学倒是可以单独来往。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思想情感,能起到互补或者互诉的作用就行了,我不太赞成孩子们整天去参加这个聚会那个聚会的,功夫在诗外,这种聚会除了闹腾外,什么作用也起不了,搞关系也不是凭一个同学聚会就能搞的。如今办事,可能要不是同学还好点,越是同学兴许越办不成事。聚会要是再变成男女同学间的约会,就更不好了。”
“对对对,太赞成了,就是这样,我回来这几天好几拨同学找我,让我出去聚会,我都以老婆要临盆为由拒绝了。不过如果小一这次能在同学聚会上,找到如意郎君,那就再好不过的了。”陆原说着,还冲丁一扮鬼脸。
丁一瞪了他一眼。
陆原根本不理会她的白眼,又说,“有个标准,你要掌握,在外地工作的不能找,那样很容易造成两地分居,像你嫂子这样,我经常不在家,将来有了孩子就要辛苦多了,所以,找本地的,你将来肯定要调回来的。”
乔姨说:“找对象不一定要在家门口找,我还不是背井离乡吗?亢州有合适的完全可以定下来,离家又不远。”
丁一感到,乔姨不大希望自己回阆诸,这一点她前两天就感觉到了。也是,纵观全家,除去爸爸,都是乔姨家的人,包括杜蕾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的确有些多余。
陆原又说道:“不行,妹妹不能嫁在亢州,如果她现在有了心上人,而且难舍难分那就另当别论,这都好几年了,亢州肯定没有适合她的人,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这就进一步验证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亢州不适合她。所以,她要调回来,要在阆诸成家立业,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小蕾,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在这个问题上,陆原的立场非常坚定。
乔姨白了儿子一眼说道:“那天就说了,这事不急,小蕾的爸爸刚当官,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杜蕾笑了,说道:“别争了,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爸爸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就回屋去了,乔姨看了看他的背影,也起身跟了进去,可是一会儿爸爸又出来了,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拿起遥控器,换着频道。
乔姨也出来了,她尴尬的笑着说道:“小一,你爸爸不高兴了。”
丁一知道爸爸为什么不高兴,尽管爸爸什么都没说,但是父女的心是相通的。当年就是因为乔姨的一句话,丁一才分到了那么的地方,现在乔姨又不软不硬地阻止丁一往回调,爸爸肯定心里有想法,但是作为知识分子的他,是不会表露出来什么的,尤其是还当着儿女们,不高兴是肯定的。
要说乔姨待爸爸是没得说,照顾得是无微不至,从头到脚,这一点让丁一很是欣慰,至于她对待自己如何丁一是不会去计较的,只要她跟爸爸好就行了,再说对自己也不错,只是在调动的问题上不积极而已。想到这里她就说:“不可能,爸爸是累了,要不我们睡觉吧。”
爸爸说:“睡觉。”说着关了电视,起身就又往卧室走。
乔姨就走进卫生间,把一盆洗脚水给爸爸端进卧室。
陆原和杜蕾也将一缕毛线倒完,他站起,说道:“明天妹妹去聚会,爸,咱爷俩去家具城看书柜去,正好可以把妹妹送到饭店。”
爸爸到了卧室门口,听他这么就站住了,说:“家具城卖的书柜都是制式的,如果能根据需要定制就好了。”
陆原说:“咱们去看看,有专门放画用的书柜,我见过。”
“是有,太秀气,不实用。”爸爸说道。
“咱们先转转,看看再说。”陆原坚持着。
“行。”爸爸一直板着的面孔有了笑意。
杜蕾说:“我也去。”
陆原说:“你问妈,**准了就带你去。”
乔姨说:“你们都去,我看家。”
晚上,丁一睡不着,不知为什么,每次在这个家睡觉她都很难入睡,如果在妈妈的老房子,她没有这种感觉,回家好几天了,她都没时间去老房子睡,因为爸爸不愿意,她就只好睡在这边的家里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陆原带着爸爸、杜蕾和丁一就出发了,远远的就看到了国际会展中心高耸着的巨大标志性建筑,爸爸就说道:“这个国家饭店我来过,档次不低,看来请你们的人也是很有经济实力。”
“没有,也是上班挣工资。”丁一说道。
“我不信,上班挣工资请你们到这里来吃饭?”爸爸持怀疑的态度。
“爸爸,多高级的饭店也有便宜的饭菜,再说,春节谁吃得下,早就营养过剩了。”丁一说道。
爸爸笑了。
这时,陆原指着饭店门口的一个人问道:“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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