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技术人员处理现场的功夫,沈严、刘海波带着江厉、秦凯以及派出所的几名刑警一起对附近的居民又进行了一次详细的走访。通过走访,几人确认了之前的一些重要信息,另外针对一些疑点,几人也进行了更详细的询问,首先,关于男疑犯是否是外国人这一点,附近的村民只能肯定这人绝对不是北方人,但并不能确定此人就是外国人。另外,关于这里究竟住着几个人,大家也说法不一,但确实有不只一人见到过几个人进出案发平房。让大家有点意外的是那名女疑犯,附近的村民都表示基本上没见过她——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所有这些人都是早出晚归深入简出,所以大家对他们的确知之甚少。
另一边,现场的分析处理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着。程晋松带着刑侦组的四个技术员从废墟中又找到了多个炸弹原件,基本可以还原案发经过。与众人之前的推测一致,凶手是以照片为诱饵,诱使周晨刚上前,从而触发了埋在地下的压力感应式地雷,而后地雷爆炸又引发了殉爆,导致屋内的汽油桶和屋外的汽车同时爆炸燃烧。程晋松等人从废墟中找到了被烧化了的塑料桶残片,结合受伤的周晨刚和胡俊峰的回忆,众人基本可以推断出,这些东西当时就藏在屋内的柜子里,正是由于它们的剧烈燃烧,导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而与此同时,警方的通缉令也通过各种媒体向全市发布,男女两名疑犯的肖像反复在各种媒体上出现,警方一方面向群众征集线索,一方面提醒民众,男女疑犯都极具危险性,有见到他们的人一定要及时报警,切莫私自采取危险行动。
s市,警局重案组。
通缉令插播完毕,电视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节目内容。屋内几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大家也是昨天晚上才陆续听说h市发生爆炸案的,然而新闻报道上并没有介绍太多细节,若不是因为沈严他们被临时抽调,大家都不知道h市刑侦队居然有如此大的人员伤亡。
“这特么是什么人啊?恐怖分子啊?弄炸弹炸警察,这是有多大仇?!”程海洋又气愤又不解。
“看男疑犯的面部特征有点不太像是中国人,”蒋睿恒从职业角度分析,“至少绝对不是北方人。”
“管他是什么人,想在中国想搞恐怖主义,绝对特么做梦!”程海洋接口,“太不把警察和武警放在眼里了!”
“敢做这种事的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希望他们几个自己也注意安全。”李嘉宇不无担忧,“可别再出事了。”
几人聊了一阵,便各自忙开了。方礼源也准备去工作,就在这时,沈严桌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方礼源走过去接了起来:“喂。”
“您好,请问是市公安局沈队长么?”
“他出差了,请问你是哪里?”
对方说出了一个方礼源完全意外的回答。
——“监狱?……”
s市,第三监狱。
对冯友德这个人,方礼源其实印象挺深,一方面这个人组织贩卖人体器官,做着伤天害理的生意;而另一方面,他又长年资助昔日恩人的妻女,即使后来得知单丽茹利用自己,仍甘愿替她背负一切罪名。就冲他这份义气,当初大家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而且,冯友德在被捕后认罪态度也比较好,一审被判了十年。方礼源一直觉得这人应该没有什么隐藏,所以当他听说冯友德说还有犯罪事实要交代、而且还指明要向沈严交代的时候,他确实有点意外。
冯友德见到来人是方礼源也很意外:“方队长?那个……沈队长他?……”
“沈队长出差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
听到这话,冯友德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方礼源看了出来,继续说:“沈队长是外出办案,估计可能短期都不会回来。你如果是有犯罪事实要交代的话,完全可以跟我说,有必要我可以替你向沈队长转达。或者你也可以等沈队长回来再交代,不过你已经跟监狱申请主动交代了,就算我让你等,监狱估计也会来问。”
听到“监狱”这个词,冯友德表情明显一动。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墙角的监视器,又犹豫了一阵子,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方队长,”冯友德开口,“当初跟我一起被抓的顺子,您还记得吧?”
方礼源点点头:“我记得,谭顺,你那个司机,帮着单丽茹一起挖人肾的那个。”
“对,就是他。”冯友德点头,他又瞥了一眼监视器,继续说:“方队长,其实,我当初是挺相信这小子的,他跟了我三四年,我拿他不说当儿子也差不多了。然后干我们这行的钱也不能都放在一个地方,太招眼,所以有时候有些钱我是让他帮我去存着的。可是被抓起来以后我才发现,他背着我私藏了一些钱。”
方礼源眉头皱了起来:“他藏了多少钱?”
“大约有个七八十万。”
“这么多钱,你当初怎么没交代?”
“不瞒您说,我这不是也想留个后路么。”冯友德讪笑一声,“我早就查过条文,我这罪最多判个十五年,不会是死刑,能有出来的一天。所以我就想着正好你们也没发现,我就留点养老钱。可是最近我才发现这小子好像有点异心,似乎是想独吞我那笔钱。他比我刑期短,如果他先出去了卷钱跑了,我这不是替别人攒钱了么?所以我觉得还不如坦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到最后,冯友德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然而方礼源眉头却越皱越深,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浮上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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