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嫂也是很精明的,已经隐约猜到了段可凡的来意,不以为然地笑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呢,这都是你们这些政府干部的事,政府年年说要修我们村这条路,就是修不起来,还要找我们摊派钱,我们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上哪里去找钱哦!……”
这就是提前拿话堵段可凡的嘴了,段可凡有些尴尬地道:“春生嫂,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要想发家致富也不能完全依赖政府,得大家齐心协力才行,我知道你们家困难,可是谁家没困难呢,你看能不能和春生哥说说,让他捎点钱回来,把摊派款交了……”
春生嫂见段可凡果然是来收摊派款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叫苦不迭道:“跟那个没良心的死鬼说也是白说,他有钱早捎回来了,家里娃上学学校要交学杂费都没着落呢……”
说到这里春生嫂瞟了段可凡一眼,眼珠一转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只我这个光人了,你要钱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你要不要啊?……”,说着就往段可凡怀里靠。
段可凡哪里招教得住这个啊,连忙站起来,胀红着脸道:“春生嫂,你再想想办法吧,我改天再来……”,说完就再次落荒而逃了。
春生嫂望着段可凡落荒而逃的背影咯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自语道:“这后生长得是俊,可面皮这么薄,怎么当村干部哦,这政府真是不靠谱,派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下来,能干什么事哦……”
段可凡在春生嫂家再次碰了壁,心里越发犯愁了,这差事可是真不好办啊,他可以在省委组织部长面前侃侃而谈,可和这些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民打交道,他再能言善辩也是白搭,人家根本不听你讲大道理,虽说通过昨晚的事让段可凡在村民中有了一定的威信,但要光靠嘴皮想让村民们完全信服是不可能的。
看来自己得转换策略了,得先捡容易的下手,刚才在陈冬儿那里,段可凡已经对榕树村几十户村民的基本情况做了一下大致了解,有一户人家段可凡印象深刻,就是村里的老支书王才厚家,王才厚在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一直担任村里的村支书,后来因为年事已高,才由王大奎接任,可想而知他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如果能够说服他,或许能够把村民发动起来。
不过陈冬儿也说了,老支书挺不幸的,老伴死得早,一个人把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拉扯大,结果儿子生病死了,儿媳妇改嫁,留下一个孙女和他相依为命,两个女儿也嫁得不太好,家庭条件一般,平时也太照顾得上,很少回娘家。
本以为王才厚虽然不幸,但好歹当过这么多年的村支书,家里条件应该不会太差,可到他家一看,段可凡却大吃了一惊,王才厚家的条件比起春生嫂家还不如,屋里的地面还是那种原土地面,连水泥都没抹,屋顶也是到处漏光,屋里的原土地面因为漏雨,长期处于潮湿状态,踩上去极不舒服!
段可凡进去的时候屋里也没有人,看到屋内这一贫如洗的情况段可凡是既吃惊也充满了敬意,看来这位老支书还是蛮清廉的,否则但凡在任的时候利用职权捞点好处,家里也不至于这样啊,看到王才厚家这种情况,段可凡觉得自己这趟又白跑了,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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