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娣一听,就用小拳头去敲击海亮的额头,说:“你怎么净顾着吃啊?”
这场大雪犹如风卷残云,好像要把整个世界掩埋,整整下了三天两夜。
第四天,人走在雪地里,雪的深度已经淹没了腰部,几乎要被掩埋了。
草原上的牧民全都感到了不妙,漠北的天气变幻不定,今年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牛羊了。
他们最担心的是学校里的孩子,三天的时间,没有给养送到,估计孩子们都已经饿的哇哇叫了。
学校的房子太不结实,真的被风卷走咋办?
学校屋顶上的瓦片也不结实,大雪压塌房屋咋办?那孩子们岂不是要挨冻?
买买提老人在屋子里急的就像一条生了虱子的狗,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
他手里拿着烟锅子,来回的转圈,烟带子吧嗒吧嗒敲着他的屁股。
“不行!不能这么办,一旦风停雪住,白毛狼王一定会攻击学校,孩子们忍饥挨饿,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多半会被狼叼走,必须想办法把孩子们救回来啊。”
帐篷里呜呜丫丫都是人,都是这里的牧民,大家全都焦躁不安,每个人的心都跟压着一块石头那样,惴惴地沉。
立刻有人提议:“咱们还是一起赶到学校,把孩子救出来吧。”
买买提老人说:“不行!第一是路途远,路上不安全,这么深的雪,被大雪埋了怎么办?
还有,万一在路上遭遇狼群攻击咋办?狼们适应了白毛风,可是人不行。”
“大叔,那您说咋办?”
老人说:“只能派两个人去,带上一些食物,然后跟着孩子们一起挨过白毛风,这两个人一定要身强体壮,还要有跟野狼搏斗的勇气。”
买买提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有人提议:“那让王海亮去吧,他最强壮,而且打狼是一把好手。”
老人摆摆手说:“不行!王海亮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这是我们草原牧民自己的事情,不能麻烦人家。”
一时间,事情陷入了僵局,看着外面任意肆虐的大风,还有纷纷扬扬的大雪,所有的人全都陷入了纠结。
风太大了,雪也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大风卷走,没有人甘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买买提老人回到帐篷以后,思前想后,他觉得还是海亮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一天,白毛狼王攻击帐篷的时候,他看到了真正的王海亮。
这个来自大山深处的男人有着熊一样的胆量,豹子一样的速度,猎鹰一样锐利的目光,他比白毛狼王更加狡猾,是个绝好的猎人。
这样的猎人不要说在整个大草原,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地方也没有碰到过。
为了孩子的安全,为了牧民的后代子孙,他不得不舍下这张老脸,去求一下海亮了。
他知道王海亮一定会答应,而且很乐意帮这个忙,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老人把烟锅子抬起来,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后卷起来别在了裤腰里,迈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来到了海亮跟带娣的帐篷前。
老人是很守礼的,他没有一头闯进去。
买买提爷爷是过来人,这些天一眼就看出海亮跟带娣的感情不一般。
他们虽然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助手,但应该是早已熟悉的恋人,因为女孩看男孩的眼光很不正常,总是火辣辣的。
有几次,买买提老人还发现带娣拉着海亮的手,两个人脸蛋子都贴在了一起,这是恋人跟恋人才有的亲昵动作。
他不知道两个人在帐篷里会不会干出什么不光彩的事儿,当然,这不管他的事儿。知道了也当做没看见。
他只是怕自己进去以后,万一看到不该看得情景,双方都会尴尬。
于是买买提老人先是咳嗽了一声,呼唤到:“海亮,大侄子,在不在?”
王海亮打算睡觉了,外衣刚刚除去一半,听到老人的呼唤,他赶紧穿衣服,知道深更半夜老人找他一定有急事。
“大爷,你稍等哈,我穿衣服呢。”
买买提老人说:“大侄子,深更半夜打扰你真不好意思,这不是我们草原牧民做事的风格,确实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王海亮穿好衣服,然后趿拉起鞋片子,出去开门。
其实帐篷根本没有门,只有一条门帘,那门帘是羊毛毡子做的,非常保暖。
海亮挑开了帘子:“呀,大爷,请进,请进,外面冷。”
海亮把老人拉进了屋子里,老人的脸红彤彤的,在屋子里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带娣,这才心里安慰了一下。
“海亮,不好意思,我有事情求你。”老人气喘吁吁说。
“大爷,您说,慢慢说,别客气,能帮的我一定帮。”
老人说:“大雪下三天了,学校里的孩子断粮也已经三天,估计多半饿坏了,也冻坏了。
古丽在学校里,我的孙女小妮妞也在学校里。我想把它们救出来,或者送点吃的去给他们,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如……你陪着我走一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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