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可不会什么神功,即便连会拳脚功夫也谈不上,但他曾经培养出一个武举人且险些拿了武状元的“师弟”王陵之。
沈溪自小身体瘦弱,所以一直比较注意锻炼,在京城几年,许多时候都步行到翰林院和詹事府上班,为的便是锤炼身体。
让沈溪从军或许不行,但对付一个熊孩子,并非难事,就算朱厚照去习上几年武,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朱厚照躺在地上,郁闷的神情简直是“生无可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学了那么多“高深”的武功,却连“瘦弱”的沈先生都打不过?
但熊孩子很快就把握住问题的关键,从地上勉强坐起来,抱怨道:“沈先生,这不公平,那些武侠小说是你写的,里面的武功路数你一定很清楚……我想起来了,你用的是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刚才看似大巧不工,但其实却是很高明的武功,所以我才打不过你,你说对不对?”
朱厚照失败了,立即给自己找了个失败的理由——不是自己不行,而是沈溪武功太高,他才会落败,但如果遇上鞑靼人,他照样可以战而胜之。
沈溪向云伯交待道:“云伯,这里不需要你照应,今天的事你别对外人说,先出去吧!”
云伯尽管看不懂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恭敬地遵命离开,等会客厅内又只剩下师生二人时,沈溪才走过去伸出手,将熊孩子拉起来。
朱厚照当沈溪是“大侠”,不敢再班门弄斧献丑,当然也有他浑身摔得实在太疼,不想自讨苦吃的意思在内。
沈溪道:“你说我修为很高?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认为的那些神功秘籍,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连武侠小说中的人物也都是虚构的……故事始终是故事,难道你觉得历史上真有什么武功高深的大理段王爷和郭靖、黄蓉?如果他们真的存在,你以为蒙元真的能够击败大宋,一统天下?”
朱厚照犯迷糊了,虽然他已到能看懂武侠小说的年岁,但却不明白小说中的世界跟现实是有差别的,加上他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才会以为书中的人物是真实存在的,觉得沈溪为他编写的是他不知道的世界,可以跟着沈溪到这个世界里,跟那些大侠面对面交流,甚至沈溪本身也是“大侠”。
“先生,那些人……不曾出现?那您……怎么写的出来?”朱厚照鼻子和眼睛几乎快皱到一块儿了。
“小说里人物和世界是依靠人的智慧设计并推演变化,然后用笔写出来解闷,主要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太子,你现在年岁不小了,应该明白你的真正使命是继承皇位,确保大明江山社稷的安稳,而不是计较战场上的一时得失。你的将来是要治理天下万民,而非做一名领兵在前的将领。”沈溪谆谆劝告。
朱厚照不服气地道:“谁说的?就算是当皇帝,也有御驾亲征的,比如说唐太宗以及本朝的太宗皇帝!”
沈溪想说,你怎么不跟你老爹学学,当一个乖孩子留在皇宫多好?每年出宫就是去藉田和祭天就行了,那样也不至于历史上的你做了个短命鬼,连儿女都没留下,结果被你的堂弟将江山给继承了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个当皇帝的无后,岂不是让你老爹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沈溪道:“太子难道忘了土木堡之变的恶果了吗?”
只是一句话,就让朱厚照身体一颤。
以前熊孩子可不知道土木堡之变,但沈溪仔仔细细跟他讲解过,让他知道自己的曾祖父曾做过荒唐事,听信太监怂恿,领兵出征,结果在土木堡被俘,连皇位都丢了……那时他祖父尚在襁褓中,太子之位便被剥夺,后来他曾祖父被幽禁多年,直到夺门之变才又拿回皇位。
朱厚照一咬牙:“我不服,我要去西北!”
分明是心愿无法达成,开始撒泼耍赖。
“太子之前可答应过我,若是不能在拳脚上胜过为师,那便回皇宫,太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道要做个言而无信的奸佞小人?”
沈溪一来就给朱厚照扣了一顶大帽子,他知道朱厚照这年岁最注重一口气,士可杀而不可辱,朱厚照绝对忍受不了别人对他的羞辱。
没想到朱厚照态度依然坚决:“先生出尔反尔,明明先生是武林高手,却跟我这做学生的比试,胜之不武!我要跟别人比!”
沈溪皱眉,之前对这熊孩子算是白培养了,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副胡搅蛮缠的脾性,以为上战场真的那么好玩?
沈溪问道:“那你跟谁比?”
“我跟……我跟谁都行,就是不跟先生!”朱厚照学聪明了,他知道打不过沈溪,用计不好使,干脆找别人。
沈溪看看天色,这会儿已经临近日落时分,差不多该往寿宁侯府赴宴,而且若是太子迟迟不回宫,很容易被人发现,到那时拐带太子出宫的罪名他可就逃不掉了。沈溪道:“那之前我家中的老家仆,你可敢比过?”
“好,就那老家仆,如果我胜了,我明日就跟先生去西北!”朱厚照心中窃喜不已,不就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家仆么,要打倒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
朱厚照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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