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唬三岁孩童不成?!皇子之丧哪个胆敢不报?”
“这倒也是……”
说不清是震怒还是焦躁,御书房里皇上已经好几夜不成眠,伺候在旁的安公公少不了多几句安慰,只是起不了分毫作用。
这一局,已做成了死局!
虽然他下这一步棋时也曾一念闪过想着万一有朝一日被拆穿,可却……
他以为至少父皇还在,他能帮着他说清楚,却不想让一切不清楚的人,就是父皇。
还有六皇子夭的消息……
他约摸猜得到是谁这样勤快又及时。
终究……还是不够狠吗?
若是……杀了景心呢?
是啊,若早在景心看到他杀七弟的时候就杀了她,又如何有今日「六皇子夭」的消息飞满京城?
可,终究他还是手软了,就好像那个被毒蛊控制整日里备受折磨却还是不愿意死的大哥一样,他用残忍的、冷酷的手段去掩饰自己的心软去留住他们的命,可到头来,却似乎正应了父皇教的那一句——帝王薄情不相负。
没有毒蛊不必听大哥刺心的笑不必看怨毒的眸,没有仁心不必留景心性命也不必进退维谷寸步行难!
可到底……罢了,已这样了。
清帝被他暂留了帝寝殿,太医诊过了,说的委婉可意思明了——这是心病,父皇这是疯了,何时能清醒无人可知。
再者,太医还提醒了一点——父皇的身体怕是要不行了。
长长的舒一口气出来,皇上将所有的焦头烂额都暂且搁下。他这位父皇许对别的兄弟而言不是个好父亲,可对他……榻前尽孝,这是上天补给他的机会。
——
五更天,早朝前,皇上为清帝穿好衣衫,擦过脸,正吩咐安公公备些小茶点。
可送来的不是茶点,而是密报。
“皇上,萧尘萧大人来了。”
“哐当!”手下一顿的功夫水盆被碰倒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皇上。”安公公听着动静担着心,却到底不曾逾矩。
“进来,收拾了吧。”
安公公动作极快,清了水迹端了盆出门,已经换了萧尘进来。
半晌不问不言语,皇上终是长叹一声,问出口:“特意赶在早朝前,可是北边来的消息?”
“……”看得出萧尘明显的怔了怔,是意外,意外皇上竟料得如此巧,“是。”
“说来听听,听听朕这两位好兄长打算趁火打什么劫!”
“……”不知是否太大逆不道还是萧尘体谅着皇上的心情,竟带了几分犹豫才说:“两位王爷说是要……要勤王。”
“哈哈……”像是听了什么惊天笑话,萧尘还是头一回听皇上笑成这样,头垂的愈低,心在颤栗。
“勤王?勤哪位王?”宛如利剑的发问,萧尘垂首不言,这并非是需要他应的问题,只是皇上心里的苦闷而已。
是清君侧还是心怀不轨二王知天下亦知,好听的借口冠冕堂皇也不过图一个名正言顺,逃得是史官的口诛笔伐。
谁都知,这二位是要借着这机会,夺位!
可坏就坏在,皇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一样坐的是名不正言不顺,即使二王兵戈征讨,百姓也不见得会站在皇上这一边,更何况还有六皇子不明因由的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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