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花神思游走的时候,鬼彻突然出现在床榻边,冷冷地站在原地。
她下意识的抬起眼皮,望着突然遮住屋子亮光的身影,这个不是刚才看病大夫么?态度恶劣,摆出一副别人欠他五百两银子的神情,傲慢轻佻的眼神,视一切为渺小蝼蚁的扫视着帐内,既然是大夫应该知晓她是女子吧?这种肆无忌惮的观望,当真合适么?真是差劲的男人。
“尹春花?抱着我的宠物,睡得可还舒服?”
尹春花,尹春花,唉,好久没有人这样唤过她真正的名字,努力爱春花,莫忘欢乐时,她突然想到那一年,花开得那样好,风吹着质地轻柔的红纱罗裙……在尹家大院袖飞翩舞,清歌吟吟,放眼望去,院子里开满了春花……那年阿爹走货死了,阿娘也跟着去了。
她勾起嘴角,恍惚是欢喜了下,又渐渐的消沉起来,这才发现她抱着的锦被里还裹着一个人,轻轻掀开被角,发现是个娇小而绵软的美少女,睫毛长而飞俏,一颤一颤的似蝴蝶的翅膀,皮肤似羊脂玉莹润,不由得伸手抚在她的脸颊,一股暖暖的感觉传递到指尖,心中突然愉悦不少。
鬼彻看尹春花也似着了魔的凝视起白溪月,近乎无奈地冲上去,一把将白溪月从床榻上提起来,像是耗了不少精神力,明明遭到这样的对待,溪月依旧闭眼沉睡,忍不住提着她的前襟左右摇晃了起来,声音略大的在她耳边喊道:“傻子,起来啦!吃苹果糖,回家啦!”
白溪月“唔”的一声,拿双手用力揉搓着困乏的双眸,缓缓的睁开眼,柔声的嘟喃道:“相公,真的去吃苹果糖么?”
唉,就知道吃的傻子,鬼彻将白溪月放在地上,见她依旧在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一手摁住她的脑袋,对着床榻上转过身望着他们愣神的春花说道:“好好养病,以后还要请多关照,春花姑娘。”
春花清咳一声嗓子,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这位大夫,你为何知道我的本名?是臭老爹告诉你的吧?”
鬼彻笑着轻哼了一声,望着在客厅静静等候的李庸,定是不想让尹春花看到做爹的憔悴一面,这才躲了起来,怪腔怪调的说道:“啊,你家的老爹啊,为了你眼睛都哭肿了,恨不得杀了自己亲儿子给你陪葬,还有,从今天起李岚二公子就死了,你现在是尹春花了,同样也是李家的二小姐。”
尹春花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鬼彻突然变得肃穆的脸容,困惑的问道:“老爹这么决定的?”
鬼彻低头看了眼被他按住脑袋的溪月,短短的一段时间,竟然又合眼睡了起来,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双唇,像是在纠结什么,挑眉道:“唉,以后要决定的事还有很多呢,剩下的事就要听你说说在金陵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做定夺。明天我还会来府中复诊,可别离开一晚上你就给挂了。好死不如赖活,我家的傻子都知道这个道理,你是怎么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
说着他就蹲下身,让白溪月趴在他的肩膀,稳稳的站起身把她抗了起来,对着尹春花啧啧摇头道:“这是真正的你么?睡太久,该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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