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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2021-08-30 作者: 外乡人

“我记得,母亲好像跟着老太太去了庄子小住。”一说这话,傅秋芳就想了起来。那年鸳鸯做完了月子,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唐朝就跟着唐婆子去了庄子上小住了一阵子。

“没啥印象了,快说说是个什么情形?”

张云姬摇头笑了笑,“那夏家的姑娘嫁了出去,头几天还好,谁知道过了没几天,就漏了本性出来。跋扈骄悍,泼辣狠毒,将那房里人整治得大气都不敢出。出嫁不过区区岁月,就将婆家闹得个天翻地覆。最后实在无法,请了族长,写了和离书,这才算是清静呢。”

“这夏金桂夏嫁了谁?”这得是倒了多大的血霉,才把这么一尊菩萨请了回去。

“呵呵,说起这个人,嫂子还见过呢。”

唐朝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我见过?谁呀?怎么没听说过?”

“嫂子真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年咱们去荣国府,在二门处,不是见到个一个粉面油头的后生嘛。就是他。”

唐朝恍然大悟,“你是说贾瑞?”

张云姬点头,“就是他。家里祖父母守着这么一个独苗,天天的不学好。竟学人家偷香窃玉,哪成想,竟弄出一个搅家精。祖父母本来还高兴孙子成家了。哪成想,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最后若不是闹得实在不成了体统,也不会一纸休书,呸,是和离书分了的。”

“那贾瑞,还活着吧。”以夏金桂不管不顾的性格,估计也不比凤姐儿强到哪里去。

张云姬白了唐朝一眼,“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把那夏家姑娘比成母夜叉了。不过说来也是,那贾瑞自从和离了以后,竟然再也不近女色了。”

估计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呢。

那贾瑞还真真是好福气,没有死在了凤辣子手里,竟然自己撞到了夏金桂那里。不过也是运气好,留了条性命。

贾瑞色胆包天,那是有目共睹的。贾代善管着京城贾氏一族的族学。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故而时常让其孙贾瑞代有看管。

因着荣国府小书房的原因,族学并未受到重视。不过是一些旁系子弟附学而来。图的也不过是一点子银钱。宁国府贾珍并不在意花费了多少,再加之对族学也是不太上心。所以很是放任了族学中的一干人等。

贾瑞在族学里,本就因着贾代善的面子,过得很是悠哉。再加之上下不管的态度,更是纵容了他那颗不安份的心。

几十顷地种着桂花,城里城外桂花局,这才成就了桂花夏家的名号。可惜的是没生养下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业便成了闺女的陪嫁。动心之人,何其之多。

贾瑞便是其中之一。

而贾瑞打出来的名号,便是贾家的子弟,娘娘本家堂弟。

在贾瑞跟着一帮子纨绔子弟过来拜访时,夏家想着如今贾家势大,就要依附贾家,半推半就的应下了婚事。反正自家姑娘什么性格,夏家婆子如何不知道。听说人家就只有祖父母二人在。夏婆子也是疼闺女,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同意了。

婚礼是没进国孝就办了的。开始两三天还好,夏金桂还装了一把贤惠。可第三天回完门,贾代善老妻让夏金桂站着立规矩,侍候他们吃饭时,夏金桂的脸色就拉了下来。

因父亲早逝,又是独女,寡母对夏金桂娇养溺爱,百依百顺,遂养成横行无忌的性情,将自己尊若菩萨天仙,视他人秽如粪土尘埃。

此时竟然还想着让她立规矩,夏金桂风雷一般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忍的下来,当即便推翻了餐桌。插着腰就是一顿大骂。

贾代善在一旁气得,直叫‘反了,反了’。

可那有什么办法,寡母就怕独女吃亏,陪嫁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婆子小厮,贾代善家穷的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侍候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夏家仆人的对手。

贾瑞再一旁倒是想振一下夫纲。可被夏金桂两巴掌就扇到了墙边上,差点当成画撕不下来。就更不敢说别的了。

而至那天起,夏金桂是彻底的在贾代善家称王称霸,再无人能左右了。

贾代善的老妻被气得下不了床,贾代善自己也是胸闷气短。贾瑞倒是个好的,可一见他媳妇,他就缩着脖子装鹌鹑。

一直到夏家过继了儿子,一直到夏金桂男女不忌的将兄弟拉到屋里,拉到炕上......,贾代善才不得不去了宁国府,请了族长处理这一桩休妻家事。

不休不行呀,谁知道怀了身子的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家的。只是因着种种原因,休妻变成了和离。

......

“母亲,婶娘。三姑娘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这会傅秋芳不得不把话题扯回来,要知道她还得看着母亲的态度备礼呢。

“等到荣国府那边有了正式的消息再说吧。”唐朝叹了口气。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了牛粪上。也不知道荣国府那边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就要分人了。

整个二房,除了贾珠,宝玉那里外,赵姨娘是高兴的。贾环是无所谓的。邢氏是心疼嫁妆的,贾政是不上心的,就只剩下有些个茫然的探春对着手上的红锦缎,绣着嫁妆。

“大姐姐入宫为贵妃,二姐姐是王妃,四妹妹嫁给了举人。她嫁的人,已经是五品官职了。虽然不及前两个,但是却比四妹妹强。可为什么大太太好像有些个不高兴呢。”探春一边绣着并蒂莲,一边心下思索着。

大太太不是会嫉妒她嫁的好的人,而且大太太也没有理由嫉妒呀。毕竟她嫁的再好,也及不上大姐姐和二姐姐。可是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倒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一直淡然处事的大伯母表现的那么明显呢。

探春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说不清楚是对未来的茫然,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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