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哪家孤儿院领养的,为什么会被送进孤儿院,还有她的亲生父母也顺便查一下!”
秦争对着门大声说完,然后仰头闭眼,在脑海中勾画安其道失去联络前的点点滴滴,试图还原出一些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他对面那座酒店里的温岚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一边喝着鲜榨果汁一遍看cctv的经济栏目。
她有点昏昏欲睡。
但是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号,等待。
“好久没有联络了。”醇厚的男声,鼻音很重,美国南部口音。
温岚抿了口果汁:“销毁我在孤儿院的档案。”
“怎么了,有人要追查你吗?”
温岚又闷了口果汁,那架势就像在灌酒:“然后帮我伪造亲生父母的死亡证明。”
电话那头的男人对她这种忽视性的对话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说:“你能把那边的情况说清楚点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温岚又抬起杯子,却忽然发现果汁已经见底了,里面鲜红的果肉残渣看起来很恶心。
那个男人不依不饶:“你在哪儿?日本还是法国?”
温岚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往旁边一抛。
清脆的落地声并没有响起,一双白皙的手接住了它。朱颐南低头站在床边,双手拿着温岚的手机,低头看看屏幕,又抬头看看她。
“手机处理掉。”温岚把空的果汁杯子也递给她,“然后再倒一杯石榴汁给我。”
“嗯……”朱颐南点点头,她说话声音很小,给人一种斯文柔和的感觉。
温岚抬眼看看她,忽然笑道:“谢谢你今天帮我混过去。”
今天早上白河山让朱秘书去调精神力检测仪器,但是她一直等秦争和温岚演完那场乱七八糟的算卦戏码,都迟迟没有调来仪器,所以最后仪器测试就不了了之了。当时秦争也好,白组长也好,心里都各有各的想法,其他委员没有这个发言权,所以很容易就被蒙混过去了。
朱颐南看起来有点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背叛组织还是因为要面对温岚。
“组织很排外啊,不接受任何外资帮助,也不招收任何三代内有外国血统的人。”温岚关了电视,闭上眼睛,看起来是准备小憩一下,“是不是感觉孤儿院比这里好多了?”
“也不能这么说。”朱颐南性子虽然柔和,但对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一事并不畏惧,“组织培养的是效忠于民族与国家的死士,而孤儿院则是以宽容的心态照料那些有点特殊的孩子们,两者定位不同,但是都非常可敬。”
温岚挑眉,笑意渐渐加深。
“再黑暗的地方也能看见光明面,你活得真轻松。”
再光明的地方也只能看见黑暗面,温小姐一定活得非常不幸吧。
这句话在朱颐南脑海中盘桓了一小会儿,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现在不幸的人正在致力于将不幸带给更多人,从道义上来说,她并不赞同这种行为。
“我去给您倒杯石榴汁。”她选择保持沉默。
温岚靠在枕头上,疲惫地闭着眼睛,摆手道:“算了,我睡会儿,等醒了再说吧。检查这层楼的监控情况,然后去弄个新的一次性手机给我。”
“嗯,我知道了。”
朱颐南毕竟是同时接受过组织与孤儿院精英训练的猎魔人,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她给温岚拉好被子,将室内光线调到最低,然后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朱颐南看着温岚交给她的手机,有些烦躁地拨通了秦争的私人电话:“部长好,我身体不太舒服,想请假出去一下,可是杜拾还没来换班……啊?您要亲自来?”
朱颐南脸色苍白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好的,那我先走了。”
她本来是希望秦争能帮忙换个人过来看着,但是没想到他直接自己过来了。
“没事,顾小姐现在情况如何?”秦争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翻着白组长刚刚整理好的档案。
“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现在已经睡下了。”
秦争跟她说话口气还是很温和的:“哦,这样啊,今晚我来守着她吧,你先去医院看病,需要报销就跟我说。”
“谢、谢谢部长。”朱颐南捂着包,飞快地离开了酒店。
秦争放下手机,用记号笔在档案上划出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圣安塔斯摩格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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