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中有一方水榭。水榭两侧有三十二盏流火灯笼,将整个水榭照得辉煌通明。
那水榭无顶,胭红做台底,白色祥云点缀其间。台两侧分立四根胭红祥云柱,粉色纱幔从柱顶垂下,随着夜风起舞,将台内景色衬得若隐若现。
手抱琵琶、古琴等各色乐器的娉婷乐女着粉色玲珑裙坐于两侧。古琴响起第一个弹弦,长笛悠扬吹起第一个音符,烟云台上粉色的纱幔像流云一样翻卷着铺散开来。
纱幔扬开露出烟云台正中间。
大红色的长裙拖出长长的后摆,细密的金线在红色的锦衣上勾勒出精致的图案,金光粼粼中飞鸟张开双翼。
纤细柔韧的腰直挺,梳得高高的飞天髻,台中间的人微仰头,露出一截光洁颀长的脖颈,像一只优雅高贵的天鹅,一只兰花玉手缓缓举过头顶,白皙的手腕和头顶的黑发构成鲜明的黑白对比。
鼓声并着铿锵琴声,洁白的赤|足轻点,纤细的腰身在空中划出性感又傲慢的弧度,女子两只白皙的手腕轻轻一合,踩着足下胭红祥云飞速地旋转起来。
大红的锦衣犹如盛开的花朵,又像是飞鸟张开的翼,带着火一般,轰轰烈烈又妖娆十分。
一曲上瑶,一舞倾城。
飞鸟展翼,瑶池碧落。
焉有不得。
沉陈看得呆住,心想不愧是花魁,这舞跳得当真是极极极美的!
鼓声骤轻,长笛曲调悠扬,琵琶声玲珑如玉,古琴如细微泉水叮咚,烟云台正中的人甩袖而舞,身姿如优美的飞鸟,欲飞往九天瑶池……
得知红琅姑娘要舞一曲,湖水四周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人挤人,当是嘈杂,此刻却只闻得乐器演奏之声,人人屏息凝视着烟云台,一刻也不愿移开眼睛。
大红锦衣的袖口很长,甩起来似水一般柔弱又似火一般热烈……
“叮咛——!”刺耳的兵器相接声打破静谧的氛围。
青衣的少年手中一柄寒光宝剑,剑身横起,白靴向后退了几步,眉诧异地拧起。
烟云台中粉色的纱帐扑簌簌被风吹得飞扬,大红锦衣的女子飞身而起,迅速从袖口抽出一把如冰霜般清冷的长剑!
眼中红影一闪,一股香风袭来,锋利的剑尖已从斜侧刺来!
沉陈连忙举剑相迎,寒牧澈比他更快,布开一道武压劈杀过来。
红琅侧身一挡,松松避过,长剑换手再度袭向沉陈。
沉陈手中剑花一闪,兵刃相接。剑身抵住红琅的攻势,却被其凌厉的气势压得没办法释放剑气。寒牧澈的武压对准红琅劈去,红影一晃,红琅蓦然消失不见,沉陈的后背却被重重的踢了一脚,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
寒牧澈目光一冷,对准一个方向几个跃身飞快地追了过去。
又一阵打斗声,原是影跟他身边的两个人打了起来。其中一人似乎落了下风,另一人武功却比影更加厉害,两人围绕着影缠斗,渐渐三人就打到了远处,等沉陈揉着自己几乎要摔断的腰艰难的爬起来时,已经看不到影的身影了。
“卧、槽。”对上眼前一群虎视眈眈的眼睛,蠢读者咬牙。
先前异变突发时围观的人都作鸟兽散跑了,现在剩下的却都是……传说中笙月阁极其厉害的护院。
观眼前这群护院,足有十几人,等级高的足有四级,等级低的也有三级。
沉陈皱了皱眉,寒牧澈和影显然都是被刻意引走的。原来这里早就已经布置好了么,只等着他们往下跳。
可是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呢?难道是自己?
长剑在地上一滑,剑尖燃起冰霜般的气焰。
沉陈抬眼,眉目冷厉。
率先冲上来三个护院,沉陈灵巧地弯腰避开他们武气的袭击,看也不看,只是握紧手中剑,真气融入剑气中,一个狠劈,冰霜的气焰燃得更加旺盛,一下子刺|入一个高等护院的胳膊,划拉出长长一道伤口。
沉陈飞快的抽剑后退,避开护院的回击。
护院围过来的越来越多,沉陈一次又一次飞快地举剑、劈、刺,剑尖的气焰融汇着他的真气,将围上来的护院隔在一剑之外,当然,沉陈也受了伤,不过那致命的几掌被他有意的避开,倒都没有伤到要|害。
妈蛋,手好酸……沉陈咬咬牙,食中二指划过剑身,再注入一道真气,剑尖气焰猛然大涨,乍一眼看去就像冰蓝色的火焰。
围剿过来的护院被那团冰蓝色的火焰弄愣了一下。
沉陈手里的剑忽然剑气大爆划出一个弧形,西北边的几个护院被剑气扫倒,只听一声爆炸,霎时烟雾四起!
等众护院咳着嗓子强睁开眼睛的时候,沉陈的踪影已经看不见了。
“呼……”一路狂奔,等觉得那些人暂时没追上自己沉陈才停下来开始大喘气。
“总算逃出来了,”沉陈松口气,“早知道我就带些毒药来了,看毒不死他丫的。”
又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寒牧澈他们怎么样了。”毕竟对付他们的可都是六级以上高手,想到红琅给自己的那一下,沉陈呲了呲牙,心想还是沈琳儿可爱。
然后蠢读者抬头看了看,就傻眼了。
这是一处精致的院落,然却不比前面的灯火通明。这里黑乎乎的,只间或挂着几个红色的灯笼,发出暧昧不明的光泽。沉陈站的地方是一个种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花的小道。正对着他的面的是一幢两层楼高的小楼。
离沉陈比较近的一个窗户上,映出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
“……”蠢读者的脸霎时有如煮熟的虾米。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跑出笙月阁,反而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姑娘接客的后院了。
正巧这时,小楼的大门被人打开了。原是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水出来要倒掉。
沉陈看着打开的门,心里万分纠结。
不进去吧,担心会被人追过来连躲得地方都没有。进去吧,那……多不好意思啊。蠢读者纠结了。
正巧这时,几个拿着火把的人夹带寒风地走过来,正好叫住倒水的那个小丫头。
“你!干什么的?!”一个粗粗的嗓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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