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
将闾说:“不止这个,他当着故楚国人的面老贬低楚国人如何如何,说楚国辽阔又怎么样,楚王受拥戴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秦军呼啦一下全部灭掉?那犯事的英布正是楚国人,所以……”
“所以他就没命了!这个蠢货!”嬴政鄙弃地接了一句。
“确实蠢货!”将闾附和了一句。“秦军强大是事实,楚地不堪一击也是事实,但这需要说出来吗?”
嬴政“哼”了一声,仿佛在回顾楚国的不堪一击。
小寒咀嚼着点心咪咪笑,没接他们的话茬儿。
嬴政不满地看着她那不单纯的笑,知道这女人又在看戏。他就纳了闷儿了,她怎么能站得那么远呢,是云端之上?
小寒问:“干嘛这么看我,我只是听你们说话而已!”
“你在看戏!”
小寒问:“不看戏,难道有我什么事吗?”
“社稷的事,是朕的事,朕的事,怎么不是你的事?”嬴政说得理直气壮。
小寒清了下嗓子,略带无奈说:社稷的事,是天下子民的事,好吧,也算小寒的事。但小寒说了也不管用啊!”
“你不说怎么知道不管用?”嬴政抢白一句。
其实他更想听的是她掏心掏肺地为他考虑,说的是什么内容并不重要。
“好吧,那小寒就说了!请问皇上,请问公子,两位刚才说起秦楚之间的战争的时候,是不是在想他们楚国如何如何,我们秦国如何如何?”
将闾点点头,骄傲地说:“是啊,我们秦国就是很强大啊,我们的军士不怕死,一说打仗就兴奋。秦军来的时候,他们的人有的就弃城逃亡,这在我们秦军是万万不会出现的!”
小寒问:“那么请问公子,公子现在是故秦国的公子,还是整个大秦的公子?”
“将闾是父皇的儿子,当然是整个大秦的公子!”
“那么请问公子,既是整个大秦的公子,怎么能说他们楚国如何如何呢?公子自己说话不觉得什么,但在小寒这个外人听来,公子这是只把自己当故秦国的公子呢!作为大秦的公子都这样偏狭地想问题,那个找死的军士有那种自大的表现不是很正常吗?”
说到这里,小寒偏头问皇上:“皇上您呢?您是把自己当大秦的皇上,还是当故秦国的国君?”
嬴政吹胡子瞪眼:“这还用说?”其实,他已经摸到她的想法了。只是,他不喜欢她这么尖锐地说他。
小寒说:“皇上当然会反驳小寒,因为书同文,车同轨,钱币、度量衡的统一,不就是把全天下当作一个大秦吗?可是,为什么故秦民交的赋税和关东六国的黔首是不一样的?这是把他们当作同等的国民来对待吗?”
将闾憋不住了,“小寒姑娘,辛苦征伐为什么,不就为一个利字吗?秦军秦民把命都押着去统一天下,统一以后,难道不该给他们好处吗?”
小寒点点头,说:“好处可以给,但要看怎么给?”
嬴政说:“你说该怎么给?”
小寒摇摇头,说:“具体怎么给,那是皇上的事,小寒一个商人,只知道民间凡是娶了后妻的家庭,一般都是鸡飞狗跳。原因就在于,这个是你的孩子,那个是我的孩子,两家人怎么都过不成一家人。皇上,咱们大秦目前这情况,算是几家人拼成的一家人呢?”
嬴政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这么严肃的问题她也用调侃的语气,真是干干净净置身事外呀!
将闾也不言语了。他在想,别说几家人拼成的一家人,就说一个爹好多个娘组成的后宫,日子能平平安安过下去就不错了!
他现在明白小寒为什么那么尖锐了。问题出在人做事情之前的心理设定上。
他问:“小寒姑娘,那样的家庭,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是事实,是不由人的,嘴上说一样对待,其实都做不到没有差别。孩子们还是要有想法。”
小寒点头,说:“当然,公子说的是事实,但是把一碗水端得比较平的家庭,是非还是要少些。天下太平无事如果是个梦想,那么天下稍安勿躁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将闾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说:“姑娘说得有道理!”
小寒则露出欣慰的表情,说:“工地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求稳定就得重细节,否则忙得鸡飞狗跳也杜绝不了恶**件的发生。”
将闾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两人一问一答,认认真真,嬴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知道他们是干净清爽的朋友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舒服,他凉嗖嗖地说:“小寒,你应该到学室里教书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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