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的头都要炸了!
做鳏夫做了好几年,日子平静而寡淡,把个侍妾请进门,没想到,却是请来了一堆麻烦。
要说这三春实在是个利索人,眼里有活儿,脚下有风,见了人也懂得眉高眼低,看见他有意思的时候,也不扭捏作态,倒是让他快活了几天。
可是,自从她那个嫂子郑旦上门探望,事情就来了!
女儿玉婷见了她势同水火,两人吵了半天,差点打起来,到最后,他发了怒,两人才不甘心地闭上嘴。到此时,他也才明白,事情的起因,竟是那个死了的阎乐。
原来,阎乐索贿的对象包括韩三春她们家这个商户!
正是因为一个索贿、一个行贿才有了各自的结局!
而他,偏偏纳了韩三春当侍妾!
这不是麻烦自找的吗?
纳妾的事儿,是管家赵愚去办的,等那郑旦气呼呼地走了,叫进来一问,才知道,他全不知情,只说老爷吩咐办什么就去办什么。
“老爷,赵愚这事儿办得确实不够认真,当时想,又不是府上续弦,只是找个侍妾进门,在家庭背景方面就没有那么认真!”
他一脚把赵愚踢了出去。
他这府里,进只老鼠都要查清背景,何况是人!
再问问玉婷,玉婷说,她和那韩三春倒是见过的,只是,她对韩三春的印象又不坏,而且父亲喜欢,她也就不说啥了。
赵高这个郁闷!
女儿挺精明个人,怎么在这件大事上就糊涂了呢,孝敬爹不是这么个孝敬法儿啊!
三春本来和女儿相处得还好,她自知身份低微,女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自从她嫂子受了气以后,她的脸便耷拉下来了,赵高找女人本来就想传递个香火,顺带着享受点男人的乐子。可是,这样一来,啥乐子都没了,她僵硬着一张脸,怎么看都没有情绪。
而且,她动不动就和玉婷杠劲。
玉婷说:“豆子不要泡那么多水,容易泡烂了!”
三春说:“天气不是热了吗?冬天水要少,夏天水要多,这哪能死搬硬套呢?”
玉婷说:“我当了这么多年家,我连这都不懂吗?你还跟我较劲!”
三春说:“死守着一个理才叫较劲,那不是跟我三春较劲,那是跟天地较劲、跟季节较劲呢!”
玉婷说:“你什么身份,这么说话,不怕赵愚找人打你一顿吗?”
三春说:“没什么身份,就是个会生豆芽的人说的话,赵管家打完了人,如果豆芽就生好了,那就让他打好了!”
隔一天,她们俩又闹开了。
这次是关于烙饼。
玉婷说:“你在家就这么做事的?饼这么硬,让孩子怎么吃?”
三春说:“饧得时间不够!临晌午了才要吃饼,还非要三春来做,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何况我们小门小户的,哪能经常吃得上饼?”
玉婷说:“知道自己小门小户还不学着点儿!以为这是荣耀呢,还这么不知高低地说出来!”
三春说:“学习也得时间啊,我这小门小户的女子进了赵家门儿才几天,玉婷小姐在这家里长大的,也没见得做的饼就好吃到什么地步!”
玉婷说:“你知道你这人多讨厌吗?是不是牙尖嘴利就能讨得了好?”
三春说:“没想讨谁的好,也就是小姐的父亲赵大人喜欢抱着睡上一觉。小姐你不喜欢,你就不用抱!”
玉婷说:“你还有没有廉耻?当着家里大小上下的人,什么话都往外说!”
三春说:“睡觉很羞耻吗?这里哪个人不是睡出来的?不为睡觉,赵管家怎么带人到我们家里要人呢?”
………
这样的事几乎天天都有!赵高恨不得一人扇她们一下子。
他也真奇怪了,这三春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顶撞玉婷?
玉婷也是闲的,管那么多干嘛,原先不也什么都能将就,怎么现在粥也不行了,饭也不行了,非要把她欺负走才行吗?
赵高想了一晚上,想起以前清静寡淡的日子也是那么让人怀念,就寻思,还是让三春离开吧,反正,她只是一个侍妾!
可是,今天早上,三春忽然晕倒了,粥锅洒了,腿上竟然烫起了泡。
撸起她白生生的腿看了看,他还是有点心疼,这女人其实挺对他的心思,连她的棱角都是那么生动。就像她做的饼,虽然硬点儿,可是有嚼头。
请来大夫一看,天哪,喜悦来得太突然了,大夫说,三春怀上了!
这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茫然。
他的身体,任谁说,都是好身体,但这么多年,也就结出玉婷这么一粒果实。别的花盆也不是没试过,但栽上了,怎么也不活。现在,刚进门的三春这么快就怀上了,这不是上天对他的垂爱吗?
上天呀,该怎么谢谢你呢?
他决定把感谢上天的行动落实在三春的身上,他要好好地保护这个花盆儿,端粥锅那些事情就真的不能让她干了。
当然,牲口棚也不能让她去了,万一,她让驴踢了呢?
三春也被怀孕这个消息弄得有点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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