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幽深的潜意识世界里,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正靠在躺椅上叼着烟斗,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似的自言自语:
“姜还是老的辣,小子。”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空地上突然亮起一道白光,迅速凝结成一道人形。
虽说有“访客”到来了,弗洛伊德也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抬起头问道:“安娜,你回来了?”
说话间,那道光已经化为一名身穿浅蓝长裙,扎起长发的典雅女子,即使年轻得多,看外貌和弗洛伊德倒是有几分相似。
“用女儿做试验品,您真够可以的。”安娜.弗洛伊德抱怨道。
“我也没想到人类的恶意如此之前,竟然会把你染成那个样子,还好你回来了。”老人放下烟斗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身体还好吗?”
“还好,我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些阴暗的意识和梦魇。”年轻女子点点头。
穿过幽深的梦境,这个从现实世界回归的“实验体”,终于回到了由弗洛伊德统治的潜意识世界里。
事实上,她并非是像弗洛伊德对张洛所说的那样,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实验体,而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亲女儿!
弗洛伊德要做的,也并非是消灭“乐园之主”,而是把自己那被污染的女儿,从无尽的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
由于被污染的安娜实在太过强大,也不可能会良心发现自我了断,弗洛伊德才会选择借助外力解决这种状况。
而被这名“梦神”选中的外力,便是来自宇宙的邪神阵营了。
——若不是张洛和邪神一起出售,安娜.弗洛伊德现在肯定还处于“乐园之主”的状态下。现在,被诛杀了一次的她,终于回归了原本的状态,甩掉了身上沉重的包袱。
这样一来,她身上吸附的那些负面情绪,也再次回到了人类世界中。恐怕那个世界里的所有生物,都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不过,身为梦神的弗洛伊德,完全不会在意那种事。
“那小子应该也反应过来了,是我忽悠了他。”说到这里,白发老者得意的笑了起来:不过他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哈哈。”
“您还是这么恶趣味。”安娜微微皱眉,接着又提了一句:“我给救命恩人留下了一些宝物。”
“救命恩人?哦,你说那小子……”弗洛伊德看着自己的女儿:“你给他留了什么东西?”
“是信徒供奉给我的,我留着也没用。”安娜轻声说:“见证了那么多恐怖和黑暗之后,我真的不想再回人类所在的世界了……”
“先休息吧。”弗洛伊德随口安抚自己的女儿,接着又兴致勃勃的搓了搓满是褶皱的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老人,反而更像是即将开始探险的年轻冒险家:
“接下来我去那个世界逛一圈,这里交给你了,女儿。”
“您要去做什么?”安娜惊讶的睁大眼睛。
弗洛伊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把腰板挺得笔直。
“我需要处理一些私人事务。”他说。
……
把肮脏不堪的《深红之书》放进储物空间,张洛又检查了一下眼镜男的尸体,除了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以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他说着把烟盒塞回尸体的口袋,打开地下室的门。
想象中的向上楼梯并没有出现,这次出现的是另一个地下室,比刚才的地下室要更大一些,这里的墙壁贴满了血红的壁纸,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屋子中央陈列着一座石质长桌,上面放着几座烛台和一些杂物,看起来像是某种简易的祭坛。
“这该不会是……”
想起自己在调查寂静岭教派时查到的一些信息,张洛眼前顿时一亮。
这座小镇上的教派众多,除了“圣母派”、“圣童派”、“维奥提尔派”、“蛋黄派”这些比较著名的教派以外,还有某些信奉其他神灵的教派。
比如信奉“红神”的教派,便是其中一个比较小众的教派了。关于这个教派信仰的“神灵”,只有极少的记载,但是他们的意识,在寂静岭却算是非常著名的,因为——
张洛站到祭坛前面,伸手拿起桌上冰冷的金属杯,深蓝色的杯身上铭刻着蛇形的纹路,杯身是个半球体的形状,底座同样也是圆形,中间由纤细的金属连接起来,形状像是大号的酒盅。
“这就是寂静岭的‘圣杯’?”张洛端详着手里的杯子。
信奉红神的教派,会使用他们的“圣杯”来祭祀,寂静岭的圣杯,并不是什么可以定期召唤出七个古代英雄豪杰在城里大战的神奇玩意儿,只是一种单纯的仪式道具而已。
而要完成那个仪式,还需要某些其他的材料。
低头看向桌子边缘的玻璃瓶,张洛立刻便看到里面存放着雪白的液体,不禁笑出声来:
“那家伙还真是给我留下了不错的东西。”
信奉红神的教派,因为他们的死者苏生仪式而著名,据说使用他们的圣杯和白色圣油,外加指明仪式做法的魔法书,就可以通过祭祀令死者复活。
这样一来,就算弗兰肯斯坦没能找到林渺的灵魂也无所谓了,只要使用教派的复活仪式,便可以让那名死去的女子重返人世了!
和通过领域控制复活刚死之人的“邪魔外道”不同,这样一来,自己也总算有了“正经”的复活方式了,而且和弗兰肯斯坦的数字化灵魂比起来,这种复活显然更加彻底。
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这种复活方式是否可行,不过要测试的话,可谓是再方便不过了。因为这间地下室里,正好就有现成的“实验材料”!
“对不起了。”
张洛说着把旁边房间眼镜男的尸体搬了回来,放到祭坛前面,按照祭坛上那本黑色外皮的仪式书上记载的步骤,点燃祭坛上的烛台。把圣杯放到祭坛中央,在里面倒进了几滴白油。接着……
“献上罪人的血?我算么?”
张洛试探性的划开自己的右腕,潺潺流出的鲜血在伤口被修复之前落进了圣杯。只见杯中血液和白油的混合物,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开始融合成诡异的深紫色。
“神说,献出罪人的血和白油,穿过幽暗和绝望,残余漫长的忧伤……”
他按照仪式书的要求念出听起来很蛋疼的大段咒文,祭坛的石质桌面上,骤然亮起耀眼的红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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