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幻妄,光怪陆离,说的就是聊斋志异。
里头的角色似妖非妖、似人非人,比起上古那些令人敬畏的传说,又更贴近是另类的警世寓言。
无怪乎玉子琼看不下去,里头的妖哪是妖?分明是披着妖皮的人!
像是第一个故事《香玉》,里头红、白两只牡丹花妖与书生暧昧缠绵,其中白牡丹香玉更是以身殉情,死后依然与书生长相厮守。
但玉子琼自幼生在山林,什么花妖树灵没见过。花妖自带异香,只爱自顾自地招蜂引蝶,最厌恶与骚臭的野兽为舞,而其中野兽也包括凡人。
玉子琼是看过几只蝶精抢着勾搭一只桃花小妖,但可从没看过有花妖缠着凡人男子不放。
至于《辛十四娘》里的狐妖娘子更不用说,以苏大姐为例,化成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山去骗光那猎户的家畜,哪可能还愿意为一个酗酒的凡人操心操肺、勤俭持家。狐妖美则美,但性贪,一遇上,不被吸干抹净就算走运了。
而《白秋练》里的鱼精姑娘也和玉子琼见到的不太一样。鱼精依恋着水泽而生,她们不爱上岸,多是上身人形、下身鱼尾活动。
玉子琼曾在溪河石畔见到一些化为人形的鱼妖。那些鱼妖上身化形、方便说话;至于下半身,她们还是习惯保持鱼尾,在水中摇曳生姿。
对她们来说,百川入海,纵横相通,水路比行走方便的多,更不用说大海远比陆地宽广。许多道行高深的鱼妖最后都是在深海下沉睡入定,几千年来从没有上过岸、看过人。
看到上头那些“假妖”被描绘得活色生香,玉子琼一股郁气哽喉,但在众目睽睽下,也不可能当场露出真面目来现身说法。
“如何?”徐蔓伊眨着眼睛,似乎很有自信。
玉子琼罕见有些口干舌燥。她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块黄莲,偏偏只能憋着一张石脸。她烦躁地点了点头。
徐蔓伊慷慨道:“每一单元选一个女主,子琼妳是新人,妳先试吧!看哪个妳觉得合的。”
除了两人之外,另外一个少女听了不禁咬唇。她本来就在生闷气,气徐蔓伊自作主张拉了陌生人进来,这会立刻不悦抢声道:“为什么是她先挑?新人才应该磨练吧!”
徐蔓伊不以为意道:“陈茹宜,先前妳不是说随便吗?怎么又有意见了。”
其实徐蔓伊也不是要偏袒玉子琼,只是先前找新女角花了太多时间。暑假空档,一堆广播剧抢着先出图先炒热,她们却连人选海报都还没搞定!
徐蔓伊真的急坏了,她先前提的*剧还真不是玩笑,必要时她会物尽其用,压榨每一个多余男角的极限……..
“好了、好了!就选个故事麻!都是花妖狐妖什么,就先选,有问题在瞧吧!”吴升被几个男生推拉当和事佬,大家都怕女生这边再出问题,社长又眼冒红光想打什么鬼主意。
“哼!今天雅静没来,就我们两人选角阿?太不公平了吧!”陈茹宜不依不饶。
徐蔓伊沉下脸,不耐道:“她今早才请假,不来是她的事,我们美编可等不了太久。妳不选就子琼选,我没时间再和妳闲扯蛋”
陈茹宜其实也只是想针对玉子琼,给新人一个吓马威,没想到自己反倒被发了一顿,一张脸不禁有些涨红。
她没好气道:“我要香玉!”
哼,她可看过了,香玉台词简单,较少需要吟诗赋诵的部份;而且花妖的人设精致可爱,自己的名字摆在旁边定是加分不少,
许多天真的听众常常以为声如其人,看着那些人设图,满怀想象和期待。
熟悉对方的骄纵,徐蔓伊懒得理她,只顾着对玉子琼微笑道:”子琼,妳呢?”
玉子琼指了指白秋练,一个她不熟悉的妖族,念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违和感。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扮演那只为凡人做牛做马的辛十四娘。只怕这出广播剧一放出,大姐的九只尾巴也竖成干草叉等着自己了。
以为对方一无所知,徐蔓伊微微蹙眉,她本来是想建议对方选辛十三娘。
三个故事都是从原版的文言文改编的,虽然内容已经变得相对简单白话,但该有的一些古诗古句不能少。尤其是白秋练,里头的鱼精和书生透过吟诗对赋暗生情愫,虽说意境优美、古色古香,但也是最难表达完整的一个故事。
全剧的精髓就在那些诗句,说的好自然是能将听者带入故事之中;说不好嘛,那就是分分秒秒出戏,整出剧也毁得差不多了
“子琼,里头那些诗句可以吗?”徐蔓伊有些犹豫,玉子琼的确有副好嗓音,但她毕竟是第一次作这种录音工作,台风捉不准,就怕不断ng,又会延迟完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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