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高文轩的话,锦华不由侧脸瞧他,望进他的眸,如同望进一潭幽池,不知不觉的陷落了。
在此时,他又上前一步,再一次的抓住了她的手。喉咙滚动,低叹了口气,手臂收紧揽住了她的腰肢,他说:锦华,我很害怕。
静寂无声。
锦华没有开口,默然的凝视高文轩,他少有不整衣冠的模样,此刻在她的面前,却是一副凌乱至极,头发因为奔波匆匆而随意的耷拉在脑袋上,身上的衣衫犹染土屑,锦华猜测他怕是来的途中跌了跤。
不由自主的关心:“你怕什么?
高文轩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锦华的眼睛,两眼宛若闪烁的星辰,他惊喜她的关心,同时又有些不大好意思,说道:我怕你在那小丫头手上吃亏。”
“那你看我像是吃亏的人吗?”锦华抿嘴,反问。
“不像。”高文轩笑了,重复了一通:“你不像是会吃亏的人。”
锦华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你还怕什么。”
高文轩突然接不上话了,他感觉到了锦华对他态度的变化,猜测中有一点狂喜,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方才,锦华是在关心自己吗?
喜笑颜开。
高文轩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荡开,全身都好像发散着奇异的光芒,他抖擞的站在锦华面前,声音清朗,他说:锦华,我好开心。
锦华觉得高文轩的性子越来越像是一个顽童,盯着他看了有不大会儿,嘴角浮起了一道笑容,她贪心的想,如果每天都是这样该多好。没有疲惫,没有争斗,没有喧嚣,岁月静好,人世烂漫。
可人生,那里会这样的风平浪静,那里会一世无忧?
她在贺榕的背后。看到了一把斩来的道士剑。握着道士剑的,正是贺榕。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媛媛!”他的声音里充斥着厌恶,饱含着愤怒。甚至夹杂着恶毒,总而言之,这是锦华从未在他口中听到的声音。
兵戎相见,他恨意滔天。
锦华一时有些迷糊。高文轩将她护在身后,替她开口说话了:“小军阀。少他娘的没事儿找事儿,你那娘们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荣锦华,你太令我失望了,居然和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贺榕的这一番话,使得锦华心里极为难受,看着贺榕的目光变得恍惚起来。在一段极长的时间停息中,她的目光穿透他。看到了从前的光影斑斓,她听见自己学着高文轩的混混口调问道:“我从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跟贺司令有什么关系?”
她是本能的保护自己,在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收缩。
“贺榕,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我们讲明白吧。媛媛究竟生了什么事?”
贺榕捏着道士剑的手指紧了紧,逝去的景情犹在眼前,媛媛那一声贺大哥的娇呼犹在耳畔,但荣锦华面容上的无情,却在这一刻,唤醒了他。
“你们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你们竟然用枪打伤了媛媛,现在好了,媛媛被那群毛怪...”
听了贺榕的只言片语,锦华多少猜到了一些,媛媛是被毛怪再一次的掳走了,她注意到他用了群字,意思是说——不止一个毛怪?!
同贺榕相识了一眼,看见贺榕眼底的狠厉,锦华摇了摇头,贺榕的意思是随他们去吧,让她不要掺和,反正那小丫头是死有余辜。
锦华对着高文轩嘴唇翕动了几下,随后扭头对贺榕的道:“我们顺着脚印把媛媛找回来吧。”
贺榕自然是求之不得,高文轩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但见锦华执意,到底点了头。
方才,锦华同他说了四个字——唇亡齿寒。
媛媛连续被掳走两次,定是有隐情的,锦华突然间想到了当年她同东皇说的话,东皇告诉她,媛媛的体内有古怪,即便他们把东皇钟拿去了,媛媛依然活了下来,如今毛怪将媛媛掳走,甚至打上门来,这会不会和媛媛体内的古怪有所关联呢?
这是一点,剩下的,就是他们要用这个手段来安抚贺榕,转而牵制贺榕,往生蛊穆少秋定是势在必得的,那么贺榕呢?她相信,贺榕不会弃之媛媛不顾。
锦华清醒的分析着,决定命运的路,她不能再栽跟头了,若是往生蛊真的能带她找到东皇钟的碎片,她要一鼓作气的将东皇唤醒。
“呀呀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下面!下面那地方被那些山鬼毁的不成样子!”
高文轩听见穆少秋的声音心道这麻烦刚走,又有一个大麻烦过来了,拽住了锦华,不愿她再与贺榕白话。
锦华被告文轩拽住,见贺榕脸色更差,当做若无其事的模样转了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看去,恰瞧见穆少秋一脸蓬头垢面的从丘坡下窜了上来,嘴里啊呀呀叫个不停,四肢更是夸张十足的抖动。
贺榕淡淡的瞥了穆少秋一眼,没给什么好脸色,也亏得穆少秋是个能屈能伸的,对贺榕没甚在意,刚上来,便朝锦华和高文轩的方向挤来。
“高老弟,你也不说帮老哥一把。”穆少秋见到几人顿时松了口气,过了半刻,又道:“媛媛小姐被那些怪物给绑走了。”
贺榕脸上阴晴不定,他将穆少秋的话听的分明,这老小子跟他掐了一路,没什么好心,所以他断定,不怀好意的老小子使的这招分明是要敲山震虎。
山或许就是荣锦华二人,虎,则是他自己,掐着手心,贺榕被这三人气得两眼冒星,恨不得将那他们捆绑结实了丢远些。
穆少秋见众人没有回话,抹掉了头顶上的汗点子。转而继续同锦华言语,他看了看高文轩,又瞧了瞧身边的景致,唉的叹了口气。
瞥了一眼贺榕的脸色,瞧了瞧高文轩的笑容,在穆少秋身上逗留了片刻,锦华心里一合计。站直了身子。同众人建议道:”既然人齐了,我们就把事情简单一说好了。”
穆少秋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好说的,不都是那点破事。”
贺榕心里一直在隐忍怒火。听见穆少秋的话,想起娇娇可怜的媛媛,在被掳走前,捉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喊贺大哥,无由起了一阵心疼。在靠身的大树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顿时树叶飒飒,震落不少的枯叶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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