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翔一言不发的任由人们辱骂,有一名年纪约五十出头的脾气火爆的男子走到方正翔的面前,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两脚,那人穿着尖头皮鞋,鞋子上全是泥巴,他的鞋尖重重的踢在方正翔小腿前面的骨头上,他咬牙忍着,抱着膝盖。
人群中有人看够戏了,觉得再这样折磨眼前这个人也没有多大意义。
“走吧走吧!”有人不耐烦的说。
有人开始转身,有人继续把手上没有扔完的鸡蛋和用过的卫生纸砸向方正翔。
夏婉走到方正翔的前面,用身体尽量的去遮挡这些带着愤怒的发泄物,她早上才烫得笔直的外套也被弄脏了。
人们都走了,夏婉目送着最后一批人群,她看见人群中还有人露出了怜悯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让她多少觉得温暖。
方正翔依然抱着膝盖,他抬起头来,看见夏婉身上的蛋黄还有蛋清在流淌,她的头发上也沾着脏兮兮的不明物。
他的心里有些感动,可是,他知道,这些感动和他心里的这份罪孽比起来无足轻重。
有那么一瞬间,方正翔想要抬起手,把夏婉头发上的脏东西拿掉,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只对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去吧。”他故意让语气听起来极度的不耐烦,比那些拿东西砸向他俩的人还要不客气。
夏婉当然不想听到这些,她忍了忍,依然非常平静和充满关爱的对他说,“来,我扶你起来,我们先进屋吧。”
方正翔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夏婉拉了拉他的胳膊,丝毫也没有拉动。
“腿是不是很疼,”夏婉焦虑的说,“要是站不起来,我去给你那个凳子先坐会儿。”夏婉说完便要转身进仓库。
方正翔敏捷的抓住了夏婉的一枚衣角,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他把她拉得死死的,他看上去极度的厌烦她,不止如此,他根本不想碰她,连她的衣服都不想碰。
夏婉不是看不懂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目光其实也曾很多次深深的灼伤过她,可她不在意,他是她生命中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或缺的人,他赐予她的一切,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她都乐于接受,也乐于承受。
左单早早的安排了护士站的内部工作,她心里一直着急方正翔决定将车祸出事原因公布于众的事会给他自己惹来大麻烦,于是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赶到了方正翔公司门口。
在距离工厂不远的地方,她碰到了结对走来的人,人们的脸上带着怒意也带着悲伤,嘴上骂骂咧咧。她知道,这些人已经抢先一步过去实行报复了,她加快了脚步,赶紧向前面的工厂跑去。
她看到了方正翔颓废的蹲在台阶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正看着他,对着他碎碎念的女人。方正翔好像并没有理会那个女人,因为她讲了很久,方正翔都没有抬头。
“怎么回事?”左单开口问夏婉。
“左单,你来得正好,你快看看他,他的腿应该受伤了。”
“怎么弄的?”左单用医护人员专业的口吻问道。
“刚刚有个穿皮鞋的人对着他踢了几脚,踢得好重。”
“我没事,别瞎讲。”方正翔终于开口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左单身上,他大量了她一番,笑出声来。
“笑你个头啊,神经病,你怎么样了?裤子脱了给护士姐姐看看。”
方正翔一句话咽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左护士色胆包天,在下不是你的对手。”
夏婉站在旁边,没有人理会她,她们的热闹对话,和谐又自然的相处让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存在,她也想和他们开句玩笑,缓解一下自己像木头一样存在的尴尬。
“左护士,帮我也看看呗,你想看哪儿,我都满足你。”夏婉讲完,脸上挂着笑,等待着两个人饶有兴趣的回应。
“你有的我都有。”左单简单的一句话应对完又继续和方正翔讲话去了,而方正翔根本没听夏婉讲话。
夏婉本想说一句“你们聊,我先走了”。可她没有说,说出来,那两个无视她的人也不会挽留她,她只好默默的掏出包包里的卫生纸,擦擦衣服上的蛋黄和蛋清,继续赶她的路。
夏婉走出了二十多米远,她回头看向刚刚讲话的那个地方的两个人,他们继续说笑着,相互搀扶着往工厂里面走,她看到左单不停的擦拭方正翔胸口的污渍,方正翔的眼睛,他的嘴,还有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在笑。
夏婉觉得心里非常的不平等,她为了他不顾人群的嘲讽,不顾被垃圾和鸡蛋砸到的危险,到最后,那个男人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她在下午上班的时间就和陆珠取得了联系。
陆珠目前还在幼儿园当老师,她已经升级为班主任,所有的课程几乎都在上午就完成了,下午是副课老师带着小朋友做游戏,她一整个下午都可以安静的在孩子们睡午觉的房间里办公,通常,她会找很多以往的备课本还有课外书籍拿来参考,写出有创意又有教学意义的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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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说有事情要和她说,约陆珠下班后见面谈。如果在一般情况下,夏婉的邀请,她很可能会拒绝,可是,她感觉到那个平时霸道得很不得横着走路的老班长心里似乎充满了委屈,陆珠心里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她们见面的地方在一条热闹的街上,夏婉觉得很久都没有逛过街了,而且,她知道陆珠向来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也想看看她平时逛街都是怎样的品味。
夏婉和陆珠身高差不多,不过她胖了一些,因为生完孩子的缘故,陆珠还是保持着少女的身材,前凸后翘,不过她穿衣服并不过于刻意,简单的开衫长款毛衣,合身的皮裤,马丁靴的颜色是黑色哑光的。
夏婉的打扮则要用心得多,她刻意穿了一件光泽度很高的银色风衣,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她戴了一顶贝蕾帽,用以遮住日渐稀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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