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云惠转身盯着胤禛与他有些烦躁的视线直直对上。
“爷欢喜我什么?”
“......”
胤禛眉头一蹙,没料到她如此直接。
“欢喜我的容貌?”
胤禛不答,眉头又紧了一分。
仰起下颚,云惠将右脸正对他:“就这副容貌,再一留疤——”
胤禛一把捏住那高仰的下颚将脸掰正,暗眸涌动:“不会留疤,爷会给你最好的药!”
“呵。”一声嗤笑,满声不屑。
推开胤禛,云惠后退了半步。将纱布一点一点撕扯下来,放任丑陋的伤口曝露在他面前:“最好的药?爷明知我想要什么。”
“......”
逼近他,云惠轻柔地呼出一句:“我要,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抑扬顿挫的轻声细语,叫胤禛的眉头更紧紧地拧成了疙瘩,嗓音沉冷:“你想要什么代价?”
刹那间,静谧的可怕。
此时的胤禛犹如一头雄狮,深邃的眼眸透着隐忍,一动不动地凝视她,盯的她脊背发凉。
“哟!~”
云惠一改强势,七分娇媚三分慵懒:“爷坐,我请您来喝茶的。”说罢,暗中松了半口气,点到为止。
自顾自地盘坐于罗汉床上,抬起轻盈玉透的素手斟了两盏茶。
胤禛也略松半口气,与她隔着炕几相对而坐。
暗自揣摩野狐狸的目的,沉静且高傲。
轻翘一下眉首,云惠心中笑笑先令自己略微放松下来,再将茶盏推给胤禛:“前些日子从前院那颗马尾松上摘下的松针,煮茶品来芳香清纯,回味悠长,您尝尝。”
胤禛小噙一口:“略苦。”
“那我给爷说点甜的?”
“呵,如何说?”
“嗯...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莞尔一笑又娇滴滴地闪烁着星眸:“可甜?”
“......”
他心如大鼓…
云惠不肯罢休,睁大星眸:“可甜?”
“……甜。”
甜的他脑中全是那日窗中的风景,低头又噙一口松针茶,苦中有甜,甜中有苦,回味还似有白荷的清香。
“与我捻熄灯,同我书半生,问我粥可温,同我立黄昏。”
“日月不复,情深入骨,亦待我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许一人以偏爱,尽余生之慷概。”
“爷,可甜?”
“甜。”
“若我不要福晋之位,爷能给我哪个?”
“......”
云惠微红着脸颊,娇意盎然,满眼期盼地看着他,露出她这般年岁该有的娇羞。
胤禛被她看得心上一紧,轻声乖哄:“许你侧室可好?”
“哼!~那还不如外室呢!”
娇嗔完将一侧的方枕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小脑袋倚在上面连声叹息:“爷,我好累。”
“与你后院的女人纠缠,好累。”
“......”这一叹,他心疼了,心疼她的直白,心疼她的纯粹。
他该拿这只野狐狸怎么办?
“我不想成为她们那样的人,我也有我存在的价值。您不也想让我治好长子的心疾吗?我的价值就在于此,我只擅长医治心疾。”
“我的这生不打算浪费在其他地方。”
“今日也累,坚强好累...谁都不知,昨日我怕极了,当我被人扇耳光的时候...被人拽着头发按在大石上砍手的时候...被毁容的时候...我真的好怕,现在也怕。”
说着说着,她更加抱紧方枕。
泪眼婆娑,委屈的不行。
泪珠夺框而出,滑过琼鼻,滴答在方枕之上湿了一片。
静静倾听她的委屈,胤禛恨,恨自己去的晚,恨自己撤掉监视她的人,恨自己不知该如何抚慰她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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