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
将最大的那只提梁盒交与云苏嘱咐一番后,云惠三人一人拎了一个小提梁盒踏进了贝勒府的大门。
时辰尚早,胤禛还未回府。
安排月半和月巴二人分头去送提梁盒后,云惠也提了一个提梁盒往福晋院的方向慢慢悠悠地晃。
在府外小住几日,这莲池旁的石子路踩着更舒服了。
晃到院门前,她扫了一眼挂在门口一侧的雅图,不屑一顾,进了院子。
丫鬟们见了云惠忙垂下头行礼:“奴婢给云惠姑娘请安,姑娘吉祥。”
“免礼。”
免礼?这是那云惠姑娘说出的话吗?丫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刚跨进正厅,嬷嬷极有眼色的迎上来准备行礼却被云惠推过来的提梁盒给打断了:“嬷嬷不必客气,这是民女孝敬福晋的,还请嬷嬷代为收好。”
“是,姑娘。”
福晋这会儿正督促长子写大字,闻声转过头来朝云惠打招呼:“真是稀客。”
云惠莞尔一笑,没做回应。
长子也几日未见云惠了,转过身来想朝云惠说话时被福晋轻轻拍了下背,附耳嘱咐了什么,便乖巧地拿起文房四宝随着嬷嬷进了内室。
云惠也不甚介意,瞧长子脸圆嘟嘟的也就放心了。
还是小时候好,天真又快乐,努力长身体就行了。等长大,不长身体都长了心眼,就活得累多了。
“呵呵,快坐。”
“呵呵,嗯。”
这次福晋依旧坐在上首的主位,云惠却没再隔开一个空,而是直接坐在了紧挨福晋的圈椅上轻仰着头。
福晋右眼一跳,莫名有种大石压上心口的感觉,一时竟哑然失语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惠头一回坐的离她这么近,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福晋看起来像快二十大几的人。她与云苏同年生,今年亦是十六,福晋也就比她大三岁而已。
唉,这可如何让她下得了手...
“既然出去了,为何又回来?”
这怕是整个后院都好奇的问题罢,四目相对云惠努力让语气显得轻蔑,挑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他人无知尚可原谅,福晋您还不知吗?”
“呵,一早本福晋就劝过你,爷既已开口断然没收回的道理,安心待嫁便是。”
“若我还是不嫁,福晋当如何?”
福晋蹙眉:“事到如今,你还要出府?”
“非出不可。”
见云惠眼中依旧坚定且从容,她甚是不明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执着:“呵,你出不出府与本福晋无关。”
“若我说,有关呢?”
一句话砸在福晋的心头,石头更堵了。
“不瞒福晋,长子的心疾若能自愈是最好不过的。可您有没有想过,若是不能呢?”
霎时间,厅内如冰雪覆盖,福晋脸色煞白,眸色复杂盯向云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惠也知,她这是赤裸裸的往福晋心上捅刀子,捏紧了手心细声慢语:“我曾说过长子自愈的可能是九成,还有一成只四爷知晓...福晋,你可要听?”
大石崩碎扎在心上,她竭力稳住自己,缓缓吐出两个字:“你说。”
“剩余一成是手术治疗长子的心疾,倘若他不能自愈,唯有手术治疗才能让他痊愈,才能让他与常人无异。手术治疗便是——”
“我儿定能自愈!”
被福晋打断本就在意料之中,不能接受现实的病人家属她见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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