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一句话,八个字。
戳进了云惠的心。
静静坐着,心里一片海啸,却没有让云苏知道。那禛贝勒府的大门,纵是她心中千般万般不愿再踏入,如今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罢。
只求,能静几日便可。
给她一点点时间,让她缓解一下受伤的细腕,抚慰一下浮躁的灵魂。
为何浮躁?
自从穿越过来后,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适应当下的社会环境才能活!必须处心积虑融入后院,利用别人才能将四爷的关注降低!还必须...
老天是公平的,苦难与惊喜并存。
兢兢战战的日子里,还有同仁堂,还有男神梧岗师傅,还有今日的宋曹大家...
可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心外科教授,这种被架在火上炙烤还时不时加点孜然刷些油的滋味,煎熬的她实在难以忍受。她试过很多种鼓励自己的方法,努力让自己稳住。
可再怎么稳住,也有绷不住的时候。
再坚强的人,也能因一句话就脆弱。
她是个很恋家的人,可爷爷走了,家就没了…
她也是个很念旧的人,可所有故人都不在这个世界...
想爷爷了,想科室了,想白大褂兜里的听诊器了…
不想呆在这里了。
她还是个越崩溃就越安静的人,极度的安静才能让她感到安宁。安宁中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能够疗愈她的浮躁和崩溃。
一室静谧,无人敢扰。
月半和月巴来来回回几次,云惠始终抱着云苏的手臂一动不动,她们能做的也只是水凉去水热来,反反复复。
从未见过一个人,如云惠这般悄无声息的平静。平静得太美好,令人不忍打扰,丝毫都不行。
渐渐的,他们的心,也平静了;
渐渐的,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渐渐的,月悬碧空,漫天星斗。
……
“云苏,我饿了。”
“我去下碗面。”
“嗯。”
云苏出去后,月巴端着热水置于桌上,月半将帕子浸湿后拧到半干轻轻敷在云惠的细腕上。如此反复敷了一柱香,瞧着淤青一点都没消散,月巴便急了:“主子,我去请个大夫来!”说罢就往外冲。
“欸~你站住!我不就是大夫?”
“啊?可是...都说医者不自医啊...”
“是有那么一说,可你家主子是一般的大夫么?”
“那肯定不一般,主子可是连心疾都能治的大夫!”
“呵呵,小样儿~你是没见过更牛的大夫罢了。我们院...曾经有一位专治骨病的大夫,他左手得了骨病,用自己的右手切开自己的左手做了手术治好了自己的病。你说牛不牛?”
手术这个词,云惠专门给她们科普过自然不陌生,可自己给自己做手术...月巴的嘴都能塞下一颗鹅蛋了:“主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难不成还是煮的?”
“呃...太不可思议了嘛...”
“呵呵,医者不自医呢,其实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方说,我给长子看诊时只需根据他的病情客观进行辨证论治,开方用药以病而立并无顾忌,是以显效非常。而给自己或你们看诊时,更为了解,顾虑便颇多,担心某药热、某药寒、某药有害、某药有毒,如此掂量来掂量去开起药方来自会犹豫不决。是以最后开出的方子,疗效自然差一些。可你瞧,这不过小伤罢了,尚且用不着开方子,自然也就当不起医者不自医这一说了。”
月巴似懂非懂:“哦哦...主子说的对。”
“那你可还要去请大夫?”
“啊?那我不请?”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向月半求助:“还是请?”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