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随国公府的马车准时候在曲府正门外。
孟氏亲自来催,先将陆嘉月妆扮收拾妥当,又去催曲英。
曲英却又病了。
一时说头疼,一时又说腹痛。
任孟氏再端庄平和,此时也不由急得团团转。
曲英躺在床榻上起不来,宫里自然是去不成了,孟氏只得一边打发人去请大夫来,一边又忙着将陆嘉月送上随国公府的马车。
上了马车,与曲颐和丁钰彼此见过了,曲颐便含笑将陆嘉月一番打量。
小姑娘原本就生得标致,今儿更是着意妆扮了一番,瞧着当真是娇俏可喜,明媚动人,像是从画儿上走下来的人物似的。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偏生自己那个倔脾气的儿子还看不上人家!
若是将来再想寻这么个好模样的孩子,只怕也难了。
曲颐不由握住了陆嘉月的一双纤纤小手,笑道:“月丫头今儿一去,必是艳压群芳的了。”
陆嘉月羞怯一笑。
“你英表姐呢,怎的不见她出来?”曲颐向马车外望了一眼。
陆嘉月便将曲英的病症说了。
曲颐倒不在意,道:“既病了,那是该好好歇着,下回有了机会,我再带她进宫便是。”
丁钰听了,却讶然道:“英表妹怎么又病了?上回去杨府里吃喜酒她就病了,回回出门她都病,这也太巧了些。”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陆嘉月原本也未曾在意,此时却忽然明白了过来。
心中不禁偷笑。
英表姐这是明摆着不想进宫去被人相看呢,至于为何...且先不点破她,待晚上回来之后,再好好儿地拿她揶揄一回。
*
马车从福泰坊往宫城去,总还是要些时候,丁钰因为饿了,便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陆嘉月则是因为起得太早,此时有些困倦,便倚了个软枕,靠在角落里闭目小憩。
昏昏沉沉间,马车亦是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原本熙攘喧闹的人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陆嘉月突然一个激灵。
这是已经到了皇宫么?
正想要掀起帘角看一看,却是丁钰抢了先,高高打起帘子,向外望去。
“今儿怎么像是走得快些---这就要到贞顺门了么?”
曲颐笑道:“你们两个丫头,一个只顾着吃,一个只顾着睡,哪里还顾得上关心路程呢。”
陆嘉月也顺着丁钰的目光向外望去。
今日是个晴天,湛蓝天空,万里无云。而在这晴空之下,是绵延无尽头的朱墙金瓦,前方有重重宫殿,巍峨恢宏,尽显皇城威仪。
陆嘉月看得意犹未尽,丁钰却将帘子放了下来。
冲陆嘉月挤一挤眼睛,嘻嘻笑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待会儿到了地方,有得你看呢。”
*
丁璨出了勤政殿,阿栗跟了上来,二人一前一后往宫门去。
“爷,可是圣上又问起那暗杀佟白礼的案子了?”阿栗觑着丁璨的脸色,轻声问道。
丁璨负手信步前行,神色淡定。
“这桩案子还用查吗?其实圣上心里早有论断,只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求证是否属实罢了。”
“圣上已经过问了三回了,爷也不着急?依我看,这案子还是得从魏王身上着手,那给关铭下毒的狱卒不就是他指使人收买的?他既有本事雇凶杀人,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丁璨淡淡一笑,“好啊,那这案子自今日起就交由你去查办,务必查出个让圣上满意的结果来。”
阿栗一听,顿时苦下脸来:“爷,您又为难我,这案子怎么查,结果都不可能让圣上满意啊...自己的皇子雇凶杀自己的臣子...这...”
“怎么是我为难你,不是你自己说,要从魏王身上着手?”
丁璨斜睇阿栗一眼,语气里尽是戏谑的意味。
阿栗立刻闭嘴。
过了片刻,丁璨忽然开口问道:“那日往咱们署衙里送信的小子,还没有消息?”
阿栗摇头,“没呢,这事隐秘,不能贴了公示宣扬出去,六子就亲自带了人,暗中拿着画影图形在城里各处查探,都这些日子了,还是没个踪迹---只怕是那小子成心躲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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